忽然靜靜地看着幽幽。
幽幽被她看得有些不安,“你信不信,我也會挖你眼珠子的!”
“他會不會跟你一樣?”柳溪提醒幽幽。
幽幽眨了眨眼,“跟我一樣?”
“半人半屍。
”柳溪點頭,“山澗之中那麽多屍蟲,還有兇物會沿着棧道爬上來,山澗裏面肯定有不少屍首……”她忽然想到了什麽,“那麽多屍蟲,吃了一百多年,山澗之下不可能還有屍體!金守疆一定在守着什麽秘密?”
“你想破腦袋地猜是沒用的。
”幽幽拿出了煙鬥,放入數根鎮屍草點燃,抽了幾口,繼續道,“老頭活了一百多年,什麽人沒見過,問他肯定是沒有答案的。
”
“金鈴铛。
”柳溪眸光一亮。
幽幽搖頭,“是你家阿岚,美男計還是可以用一用的。
”
柳溪瞪了她一眼。
幽幽正色道:“你瞧那金鈴铛今晚的眼神,恨不得把你家阿岚給抱住狠狠親上幾口。
反正男人被女人親兩口也沒什麽……”覺察了柳溪殺氣騰騰的眸光,幽幽的聲音越說越小,“太過純良的男子……今後也容易被騙……”
“你少打我家阿岚的主意。
”柳溪警告她。
幽幽無奈地一嘆,“好好好,你家阿岚最寶貝,我哪敢打他的主意?他長得好看歸好看,可也太瘦了些,入了洞房,怕是沒幾天就被本姑娘給榨幹了……”
“不知羞。
”柳溪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幽幽以為自己聽錯了,笑道:“這三個字好像你家阿岚經常說。
”
“夜深了,睡覺吧。
”柳溪懶得與她胡攪蠻纏,感情為刃确實是最好的破局手段,卻也是最讓人不齒的下作手段。
當初的柳溪可以以情破局,可如今的柳溪與景岚一樣,深知真心難得,糟踐他人真心,如何心安理得?
金守疆為何鎮守在這裏?其實也并不是非知道不可。
早些取了蜃樓之泉回去,這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
幽幽看着柳溪躺下後,笑道:“明日我就不陪你們去取泉水了,又沒有金沙銀海,辛苦半天一點好處也沒有……”
“你想都別想。
”柳溪白了一眼幽幽。
幽幽挑眉道:“柳溪,你未免太霸道了吧?”
“你也不是第一日認識我了,還不知我是什麽脾氣?”柳溪輕描淡寫地笑笑,“幽幽,你就不想試試看?”
“試什麽?”幽幽冷聲問道。
柳溪淡淡道:“用蜃樓之泉去除你身上的屍毒。
”
“這是我的事。
”幽幽扭過身去,背對着柳溪,“你這人霸道就算了,還喜歡多管閑事。
”
“幽幽……”
“我困了,睡覺!”幽幽蜷起了身子,沒有再多說一句。
柳溪伸手給幽幽掖了掖背後漏風的毯子,也背過了身去,拉了旁邊的毯子罩在了身上,合上雙眼,靜靜入眠。
幽幽悄悄地翻過身來,輕輕地給柳溪也掖了掖毯子。
“柳溪,你是在可憐我麽?”
這句話幽幽沒有問出口,她梗在喉間,隻能咽下。
“就像……師父可憐我一樣……”
幽幽雙手交疊枕在腦後,這會兒哪裏還有半點困意?
柳溪聽見了幽幽的輾轉細想,她忽然開口道:“明日你若不想去,那就留在這裏等我們回來吧。
”
“哦。
”幽幽随口應了一聲。
“睡吧。
”
“柳溪,你想一輩子給景铎守寡麽?”
“我已經拿了放妻書。
”
原以為問出這句話,柳溪不會答她,幽幽沒有想到,柳溪竟然答得如此淡然。
“啊?東海景氏已經把你休了,你還這樣為那小子籌謀!”幽幽翻身坐起,不敢相信地看着柳溪,“你不是想利用東海景氏翻身麽?你忘記了你是怎麽被趕出西山柳氏的麽?”
柳溪輕笑道:“你不是困了麽?”
“……”自己打自己的臉,幽幽知道柳溪是不想回答後面的這些問題。
柳溪看她這憋屈的模樣,笑容更暖了幾分,“為阿铎守節三年,我便離開東海景氏。
”
“不報仇了?”幽幽以為自己聽錯了。
“誰說離開就不報仇了?”柳溪隻希望時光過得再快一些,早些到三年後,早些以另外的身份再回海城。
幽幽不敢置信地看着柳溪,“離開了東海景氏,你一個人如何與西山柳氏鬥?”
“找個心上人,陪我一起鬥。
”柳溪答得幹脆。
幽幽更是驚訝,“你?你這樣的女人會拘泥于兒女情長?”
“若是遇上了冤家,那便當自己栽了。
”柳溪笑笑。
幽幽似懂非懂。
“就算是離開東海景氏,我也要走得堂堂正正,不欠誰,不虧誰。
”柳溪莞爾,“甚至,還要他們都念着我的好。
”
“柳溪,你真是隻狐貍。
”
“不成精就好。
”
兩人相視一笑,幽幽現下忽然看懂了一件事——景小五是現在的香饽饽,柳溪是三年後的香饽饽。
得到哪一個,都是上輩子燒透了高香。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算是兩個姑娘的真正和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