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
景淵回頭看着偌大的東臨城,他一定要守好這裏,等小五他們回來。
想到他答應嫂嫂的那件事,景淵隻覺腦袋很疼。
這十日來,他也試過接近夜天心,可那姑娘像是一尊冰雕似的,說什麽都不理人。
偏偏景淵又不是一個會哄姑娘的少年,這可要愁死他了。
他思來想去,府中能給他出主意的除了二哥以外,便隻有沈将離了。
二哥與他半斤八兩,都是沒招惹過姑娘的,有些招不過是紙上談兵,看來,這些日子也隻能指望沈妹妹了。
因為風雪太大,所以大軍的行進速度很慢,平日隻須五日的路程,足足走了十一日才抵達東浮州西南邊境的山中古城。
古城坐落在山凹之中,沿着山勢延綿三裏,城中房屋歪斜不堪,已被風雪掩埋了大半。
景岚下令原地駐紮之後,整軍整了半日,待将士們都分營駐紮完畢後,天色已徹底暗了下來。
景岚裹着大氅,提着燈籠帶人巡了一遍古城,這才安心地回到了古城住所。
所謂住所,不過是借着殘破的院牆拉扯起大帳,隻要能遮蔽風雪,也算是個不錯的下榻之地。
因為軍中還有女眷,所以這住所便用帳簾隔成了兩半,靠裏Z些的是柳溪與幽幽休息的地方,外Z的這間便是景岚與景九叔休息的地方。
景岚掀簾進來時,抖了抖身上的落雪,被帳中的溫暖一激,她不禁打了個冷戰。
景九叔把溫好的酒端了過來,一手遞去,一手接過了景岚手中的燈籠,“少主先飲一杯,去去寒。
”
“謝謝九叔。
”景岚接過酒盞,仰頭喝了一杯。
灼烈的酒汁入喉,隻覺一股熱意沿着喉嚨一線而下,确實頓覺溫暖不少。
景岚坐到了榻上,看向了大帳中間垂落的帳簾,壓低聲音問道:“嫂嫂跟幽幽姑娘都歇下了?”
“方才還有聲呢,這會兒怕是歇下了。
”景九叔點了下頭。
景岚微笑道:“趕了這些日子的路,大家也倦了,好好休息一夜也好。
”
景岚話音剛落,帳簾便突然掀起,柳溪與幽幽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
“怎的還不睡?”景岚瞥了一眼柳溪,瞧她青絲高高束起,隻簡單地用一條雪色發帶系好,手中又提着疏影,顯然是準備出去做什麽的,“要去哪裏?”
柳溪看向身邊裹着黑狐裘的幽幽,“幽幽姑娘說,三日後蜃樓前的風沙最弱,是最好進蜃樓的時機,所以事不宜遲,我們今晚就出發。
”
景岚愕然,也看向了幽幽,“當真?”
幽幽輕笑,“下一個風沙最弱的時候,得等一月後了,我隻怕一來一回,都督趕不回去救人了。
”
景岚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柳溪。
柳溪點頭,示意景岚相信她說的話。
“九叔,這裏就交給你了。
”景岚沉聲開口,“一切照計劃行事,九叔你與将士們在這裏駐紮,等我們回來,一起突襲關隘,切斷異族糧草供給線。
”
“是。
”景九叔點頭,卻憂心忡忡地看看景岚,又看看柳溪,“少主與大少夫人都要小心,一定要好好的回來。
”
“會的。
”景岚保證。
既然事不宜遲,景岚自然也不會多做耽擱。
她匆匆從衣櫃中翻出了一套黑色的勁裝,抱着走入內帳,“稍等我片刻。
”
幽幽忍笑看着景岚進去換衣,打趣道:“都督可真金貴,不就換個衣裳麽,還要躲着換。
”驚覺一旁柳溪不善的目光,幽幽連忙打住,賠笑道:“不過,男女授受不親,也是應該的。
”
柳溪白了她一眼,心道:“莫說我家阿岚是個姑娘家,她若真是個少年郎,也是你看得的?”
過了一會兒,景岚換好了勁裝,從內帳中抱着官服走了出來。
景岚去了官帽,重新梳整了她的頭發,此時發尾系得極高,隻用一條黑色的發帶系住,垂落在後頸上。
牛皮腰帶上垂了三五個小囊,都裝上了要用的東西,甚至火折子也準備了三個。
她鮮少穿黑色的衣飾,如今被帳中昏黃的燈火一襯,她就像是燒制出來的白瓷少年郎,精緻之中透着一抹淡淡的潇灑。
此時不單是柳溪看呆了眼,就連幽幽也看呆了眼。
沒想到稚氣脫去的景小五竟生得這般好看。
陡然間,一隻手遮住了幽幽的視線,柳溪輕蔑地瞥了她一眼,冷聲問道:“看夠了麽?”
“柳溪你別這般小氣好麽?”幽幽笑道,“你家這小叔子俊俏得很,我多看兩眼,又不會把他給吃了。
”
“難說。
”柳溪冷聲說罷,上前接過景岚抱着的官服,提醒道,“外間冷,再穿件大氅。
”
“嗯。
”景岚點頭,從衣櫃中翻出大氅,抖了抖披在了身上,系好領口的系帶,提起沖霄,“走吧。
”
柳溪把官服放下,再叮囑了景九叔一句,“九叔,這幾日就有勞你了。
”
“放心!”景九叔拍了拍胸膛。
柳溪點下頭,當先掀起帳簾,風雪從外間吹入,冷風是刺骨的凜冽,“走吧。
”
三人走出了大帳,辨明了古城的城門方向,便微低着腦袋,往古城的出口處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小五已經成熟很多了,氣是氣的,但是也會想解決的辦法。
年下也要成熟點啊~不然年上會很辛苦的。
前情鋪陳完畢,正式進入蜃樓冒險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