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來。
柳溪所幸繞到正門,叩了幾聲房門,發現也沒有人回應。
“奇怪?”
這丫頭再鬧性子,也不該這般孩子氣地躲在房中不說話啊。
柳溪本想用內勁震開房門,卻瞧見了鎖得死死的鎖扣,足以确定這丫頭是沒有回來。
她蹙起眉頭,快步離開了小院,來到了景淵的房間外。
這邊景淵也沒有回來,一樣的黑燈瞎火。
“難道是軍營那邊出事了?”
柳溪不敢再做遲疑,快步趕回房間,抄起疏影,把藥壺往腰上一挂,抖開大氅披在身上,匆匆對沈将離道:“妹子,我去軍營一趟。
”
“為、何?”沈将離看柳溪神色不好,有些心慌。
“阿岚在那邊,我去瞧瞧。
”柳溪說完,便大步離開了房間。
一騎快馬很快奔至城門下,東臨城入夜後便會關閉城門,守城的一瞧是東海景氏的大少夫人來了,有幾人是見識過她那夜手段的将士。
所以問清楚要去哪裏後,也不敢多留,将城門打開一半,放了柳溪一人一馬馳出了東臨城,消失在了雪夜之中。
軍營的營火在雪夜之中好似星點,遠遠瞧去,營火忽明忽暗,似是随時會被漫天飛雪覆滅。
柳溪飛馳到了轅門之前,便被值夜的将士攔下了。
“何人膽敢擅闖軍營?”
“東海景氏,柳溪。
”
柳溪幹脆地報出了身份,翻身下馬,抖了一下大氅上的落雪,“你們都督可在帳中?”
“柳少夫人,軍營入夜之後不容女眷入內,還請少夫人回去吧。
”
“哪個定的?”
柳溪眸光一沉,湧起來一抹殺氣。
将士沒來由地覺得膽戰,低聲勸道:“這是約定俗稱的軍規。
”
“擅闖軍營者,死麽?”柳溪冷聲反問。
将士連忙搖頭道:“您是大少夫人,也不是外人,隻是壞了軍規,多少還是要捱幾軍棍的。
”
“送了湯藥,我就來領罰。
”柳溪凜聲說罷,提刀氣勢洶洶地推開了守将,大步朝着中軍大帳走去。
值夜的兩名将士面面相觑。
“罰麽?”
“噓,景家的人不能惹。
”
“那軍規……”
“交給都督決斷吧。
”
此時此刻,景岚受了風寒,又一時氣急,便加重了病情。
她本想回府的,可奈何這腦袋實在是疼得難受,便隻能在大帳休息一夜。
景淵擔心小五,也不敢一人回去,此時拿了熱帕子給景岚捂着腦袋,暗暗琢磨着是不是應該去把沈将離請來?
“嘩!”
陡然帳簾被柳溪掀起,景淵本想大喝一聲,是誰那麽不知規矩,當瞧見是柳溪後,不禁大驚,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麽?
“病了不回家,你以為你能不藥而愈?”柳溪沖口就是一句狠話,目光死死盯着景岚,一邊走,一邊解下腰間的藥壺,給她遞了過去,“快些喝了。
”
景岚怔怔地看着柳溪,本來還有的委屈,卻在看見柳溪的這一瞬,消失得幹幹淨淨。
柳溪見她不接藥壺,更是急了,坐在榻邊,把疏影放下,擰開藥壺蓋子,“你喝不喝?”
景淵看柳溪這樣很是不善,圓場道:“小五,嫂嫂給你送藥來了,你還愣着做什麽,快聽話喝了?”
“你也是,阿岚病了你這個當哥哥的一聲不吭,好歹差人回來報個信也好。
”柳溪挑眉瞪向景淵,似是要把他給剜了。
景淵噤聲,哪裏敢回嘴?
柳溪回眸盯回景岚,“還傻看着我做什麽?還不喝藥?”
景岚微微一笑,接過了藥壺,乖順地把藥一口一口喝完。
柳溪輕舒了一口氣,往邊上看了看,瞧見案上放着水壺,她起身走到案邊,倒了一杯熱水走了回來,又遞給景岚,“喝了,就沒那麽苦了。
”
“哦。
”景岚接過,小小地喝了一口。
藥本來很苦,可不知怎的,此時竟有幾分回甜。
柳溪伸手摸了一下景岚的額頭,“那麽燙你還不回家。
”
“我……”
“嫂嫂,其實……”
“閉嘴!”
柳溪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看見什麽可以裹身的大氅,她所幸扯開了大氅系帶,将身上的大氅拉着罩在了景岚身上。
“三叔,去準備馬車,今晚必須帶阿岚回府,找妹子好好醫治。
”
景淵還愁如何讓嫂嫂消氣,聽見這句話後,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回府之後有沈妹妹在,想必嫂嫂也不會再那麽兇了。
“好,我這就去準備,”景淵放下熱帕子,快步離開了大帳。
柳溪等景淵走遠之後,狠狠地盯着景岚,“你還笑得出來?”
“今晚爬牆發現我沒回家,你也會着急了?”許是發燒的緣故,景岚的聲音極為沙啞。
“所以你是故意不回家的?”柳溪反問。
“溪兒……”景岚并沒有回答柳溪的話,隻是忽然擁住了她,滾燙的臉頰擦過柳溪的耳垂,“瞧你心疼我,我這腦袋忽然不那麽疼了……”
柳溪輕嘆了一聲,溫柔地拍了兩下景岚的背脊,“昨夜是我不對,可你也不能糟踐身子來氣我……”
“我沒有糟踐自己……”
“沒有麽?”
“沒有……”沙啞的聲音透入耳中,柳溪驚覺耳垂一燙,原是被景岚一口含住,輕輕地咬了一口。
“這個時候你還敢胡鬧!”
景岚微微拉開了她與她之間的距離,笑了起來,“我沒有胡鬧。
”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