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策便隻有一成勝算。
就算三人安然出去了,與夜氏的那一戰多半要敗。
一旦敗了,東海景氏威名掃地,朝廷守不住東浮州,大勢一去,就算退守海城,也隻能落個上輩子一樣的滅門下場。
看來,那人是故意把稻米放在一牆之後。
是誘惑,更是威脅。
“咚咚。
”景岚走到牆邊,沿着石牆一路輕叩過去。
柳溪歉然看着景岚,啞聲道:“阿岚,是我輕敵了。
”
“誰說我們一定會輸?”景岚站定,眸光對上她的,嘴角噙起一絲凜然輕笑,“你說這句話的樣子,可半點不像我認識的柳溪。
”
柳溪搖頭笑笑,“可是高看我了?”
“‘高’可不是別人看出來的,是自己拼出來的。
”景岚臉上隐有稚氣,語氣卻頂天立地,“懷璧其罪,有時候也能自救。
這句話是你告訴我的,我記得,你也要記得!”
柳溪微驚,笑道:“啧啧,看來阿岚長大不少啊。
”
“懶得理你!”往往這個時候,柳溪肯定又要逗她,景岚急忙別過臉去,繼續叩打石牆,“還不快找機關?”
“是,少主大人。
”柳溪卻是出奇的溫順。
“我、呢?”沈将離自忖根本不懂機關之術,先前不小心把機杼掰斷,她還心有餘悸,生怕亂翻亂找,又觸動哪處機關,害了柳溪與景岚。
柳溪對着沈将離招招手,“妹子過來,我一邊找,一邊教你。
”
“好、好。
”沈将離掠上了石臺,與柳溪一起站在菩薩腳下,好奇地看着柳溪屈起食指與中指,在菩薩腳上輕叩幾下。
“機關機杼不管藏得再深,也終究是有形之物。
”柳溪叩得菩薩腳咚咚作響,“所以,要藏住機杼,牆後或是石下必有空隙。
敲實心處與空隙處,聲音都是不一樣的,妹子你仔細聽,這就是實心處的聲音。
”
沈将離激動地學着柳溪的動作敲了敲另一隻菩薩腿,“這、樣?”
柳溪點頭,溫聲道:“妹子聰慧,一點就通。
”
沈将離得意地點點頭,她索性翻身勾住菩薩手,坐到了菩薩的肩頭,動手輕叩菩薩的臉頰。
“空、空?”沈将離驚呼,這菩薩臉叩響的聲音與她之前聽的不一樣。
柳溪大笑道:“還是妹子厲害,找到了關鍵所在。
”說着,柳溪也翻坐在了菩薩的另一邊肩頭上,她凝神叩了叩菩薩腦袋,裏面空空作響。
“你小心些。
”景岚忍不住提醒她們。
機關藏在菩薩上,景岚不是沒有想過,隻是把機關藏在尋常人都能猜到的地方,未免太兒戲了些。
“嗯。
”柳溪左右看了看菩薩腦袋,附耳在上面又靜靜地聽了聽。
她的臉色凝重,猝然坐直,對着沈将離比了一個先下去的動作。
沈将離飛身掠下,穩穩落地。
景岚遠遠看見柳溪臉色不對,便悄悄靠近菩薩塑像。
隻見柳溪反握軟刀,猛地沿着菩薩耳緣一刀削出,刀鋒帶着內勁崩裂泥塑,陡然将菩薩的腦袋削去大半。
正當此時,從菩薩腹中猝不及防地鑽出一個活獸腦袋——它張口吐信,似蛇似蛟,腦袋上頂着一個獨角,頰邊青鱗透着一抹駭人的幽光。
“啊!”突聞柳溪一聲驚呼。
景岚在柳溪自己下來前,就先一步動了手,掠起摟住柳溪的腰杆,帶着她穩穩地落了下來,肅聲道:“我去纏住它,你跟沈姐姐看準機會下手!”說完,景岚松開手,一震手中軟劍,發出一聲震耳的劍嘯。
“不要硬拼!”柳溪揪住她的手,“先試試禦獸之法!”
萬幸的是,被削開的菩薩腦袋口子不大,這兇獸似是被什麽卡住了,一時半會兒還掙紮不出來。
景岚匆匆一瞥那隻兇獸,對着柳溪點了下頭,閉眼凝神,開始哼唱禦獸之音。
那條似蛇似蛟的兇獸聽見禦獸之音後,原本瘋狂掙紮的它驟然僵在了原處,一動不動地盯着正在哼唱的景岚。
它的碧綠眼眸忽明忽暗,腦袋忽然一歪,驟然兇光大盛,對着景岚發出一聲凄厲的長嘯。
嘯聲震耳欲聾,景岚哪裏還哼得下去,連忙捂耳。
正當三人下意識捂耳之時,這條青獸終是撞碎了困住身子的菩薩泥塑,重重地砸在地上,猛地又蹿了起來,張口朝着景岚咬來。
“铿!”
柳溪反手揚刀,刀鋒重重地撞在青獸獠牙之上,發出一聲巨響。
與此同時,沈将離發現了這青獸的尾巴被一支碩大的鋼釘釘在石座之上,此時已被撕扯得鮮血淋淋。
“它腹中好像有個箱子!”景岚脫口呼道。
趁着青獸緩神沒有立即襲來的當口,柳溪也看見了景岚所說的箱子,鼓鼓地幾乎要把這青獸的腹部頂開。
也許,這箱子中的東西就是那人想要的寶物!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今天下班回家有點累,所以寫的慢了點,大家慢慢看哈~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