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笑道:“少主。
”
柳溪難掩笑意,“她竟還會這個?”
丫鬟們點頭,“大少夫人有所不知,海城幾位公子中,音律最好的就是少主,我們已經許久沒有聽見少主吹葉子了。
”
“這般難得麽?”柳溪含笑問道。
丫鬟們篤定地點頭,“少主隻有高興的時候才會吹葉子。
”
“原來……如此。
”柳溪會心輕笑,回想景岚在山道上牽馬吹葉的模樣,原來她那時是真的高興。
她與景岚之間,消融那些上輩子的仇恨後,原來也可以容下“歡喜”二字的。
三年,興許也是來得及的。
柳溪心情大好,笑容忍不住更濃烈了幾分。
小調一曲吹罷,陡然換做了另外一種詭異的曲音。
丫鬟們聽得皺眉,總覺得這曲音中透着一股邪氣,少了方才那小調的明媚輕松。
柳溪笑容未減,這曲音她更是熟悉。
這丫頭竟在禦獸,她想做什麽?
“哪裏來的兔子!”
“它好像尾巴受傷了!”
兩名丫鬟突然發現一隻小白兔蹦入了房中,一名丫鬟快步向前,将小白兔溫柔地抱了起來,本想送出房去。
“留下它。
”柳溪眸光微亮,既然是景岚的心意,她怎能放過呢?
丫鬟将小白兔抱了回來。
才到柳溪跟前,這小白兔便躍入了柳溪懷中,與此同時,窗外的曲聲也驟然休止。
“你們去找個籃子來。
”
柳溪輕撫小白兔的腦袋,此時哪裏還會氣惱景岚?這丫頭好像開了那麽一竅,還算有良心。
“嗯!”丫鬟們點點頭,便退出了房間。
柳溪小心解下系在小白兔尾巴上的白布,這哪裏是裹傷的布?上面不起眼處小小地寫了四個字“好好養傷”。
“阿岚,你就那麽怕我麽?”柳溪啞笑輕嗔,上輩子她絕不會捧着一隻小兔子愛不釋手,做這種尋常閨中女子才會做的事。
可這輩子……
柳溪捧起小白兔,對着小白兔皺了皺鼻子,指尖輕輕地刮了一下小兔子鼻尖,喃喃道:“下不為例。
”
飛檐之上,景岚聽見了柳溪的低喃,她釋然笑笑,彈開了指間的樹葉。
應該算是過了這一關。
景岚站了起來,從檐上翻落,甫才落地,驚覺牆角閃過一條黑影。
“什麽人?!”
景岚一聲厲喝,那黑影見藏不住了,便探出了半個身子。
“二哥?”
景檀緩緩從黑影中走了出來,他對着景岚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指了指邊上。
景岚點頭,跟着景岚走到了無人的角落之中。
這裏與柳溪的小院隻有一牆之隔,就算是巡城,也不該瞧見她就躲了的。
“小五,你瞧見我的事,可千萬別讓娘知道。
”景檀趕緊囑咐景岚。
景岚惑然,“為何?”
“娘這幾日不知怎的,不讓我來探視嫂嫂就罷了,還總想着讓我出去找兩情相悅的姑娘。
”景檀也不準備瞞景岚什麽,“若讓她知道我晚上來過這裏,定要狠狠罵我,說我不知避嫌。
”
景岚認真的回道:“這個時候來探視嫂嫂,确實不妥。
”
景檀也知理虧,“以後小五你跟我一起來,這樣娘就不會亂想了。
”
景岚突然沉默了下來,隻是靜靜地看着他。
氣氛忽地變得有些凝重,景檀忽然不知應該如何解釋。
“二哥你好像……對嫂嫂很是上心?”景岚試探地問他。
景檀心虛不敢直接回答,指了指景岚方才坐着吹葉子的檐角,“小五你不也一樣麽?”
“……”說實在話,被景檀這樣一戳,景岚多少也有些心虛。
景檀看景岚沒有反駁,他也試探地問道:“嫂嫂守孝三年後,她若要走……”
“什麽守孝三年?”景岚沒有聽景檀說完,先惑聲問道。
“你還不知此事?”
“何事?”
景檀看景岚這一頭霧水的模樣,嘆聲道:“嫂嫂跟娘已經讨要了放妻書,她說,給大哥守孝三年還了恩義後,便會離開海城。
”
“放妻書不是該我寫麽?”景岚大驚,心緒瞬間紛亂,少了嫂嫂這層關系,海城便不會是柳溪永遠的家,可柳溪畢竟是新寡,也不能讓她為大哥守一輩子的空房。
景檀搖頭嘆息,“其實,對嫂嫂來說,也是好事,不是麽?”
五味雜陳。
景岚沒有回答景檀的話,隻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牆。
她也想過柳溪可能會離開,卻沒想過她會這麽快地就給自己定了三年之期。
也好麽?
對柳溪而言分明也是好事,景岚卻隐隐約約地發現——
她好像……有一點點舍不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今天下班晚了,更新慢,大家慢慢看哦~明天也差不多這個時候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