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個清楚,她也覺得耳根忽地有些發燙。
方才她隻顧注意那女子的後頸刺青了,如今将圖整體看完,才發現這女子身下還壓了一個女子,瞧那面容,正是在海下救夜氏女的那個。
兩人交頸而戲,親密無間。
竟……竟是這樣的發展。
柳溪不敢多看這幅壁畫,連忙看向了第五幅畫,原本生了燥意的心瞬間涼了下來。
螺形的城堡矗立在波濤之上,百艘戰艦對準了螺形城堡,炮火齊放,城堡的一角已經殘落。
夜氏女站在戰艦的最前面,拔劍指向城堡的高臺。
高臺之上,當初救她的那個姑娘着甲執劍,同樣指向夜氏女——奇怪之處是這女子并沒有雕刻面容,也不知她是怎樣的表情?
恩将仇報麽?
還是從一開始的海禍就是這個夜氏女的設局?
柳溪滿心疑惑,正當她準備從第六幅畫找尋答案時,發現第六幅畫隻雕了碧海白雲,沒有海魚也沒有遊龍。
“柳溪,你看完了麽?”景岚瞧柳溪看得極是入神,忍不住提醒她一句,非禮勿視。
柳溪回過神來,若有所思地回望了一眼來時的路,她總覺得這些機關與這個故事有莫大的關系。
這座海龍陵在東海海洞的百裏之內,磁石遍地,司南無效。
若不是海豚引路,常人根本就找不到這個地方。
景嘯海能尋到,是因為他有本事。
沒有人敢入東海海東百裏之內,幽幽居然敢進來,自然是知道這座海龍陵的存在,也就是說,她極有可能是夜氏的人。
“阿岚,我有事問你。
”柳溪恍然想到一件事,她走向景岚,神色凝重,“幽幽住進客島後,她可是一直待在客島?”
景岚愕了一下,“你問這個做什麽?”
“這座海龍陵若真是夜氏皇族的陵寝,幽幽知道這裏,那她定與夜氏有來往。
”柳溪索性說個明白,“海城扮作陳先生的內鬼就是夜氏的人。
”
景岚震驚無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所以她也知道辟邪之事!”
“我想,應該不止如此。
”柳溪将事情重新關聯一起,“好巧不巧,辟邪剛離開密室,修羅衛就來了百人精銳強攻海城,算得如此分毫不差,怎會隻是巧合?”
景岚背心生寒,細思幽幽那般貪財的心性,要請動修羅庭出動那麽多修羅衛,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她圖什麽呢?”景岚開始思忖幽幽的動機。
柳溪隻能想到一個理由,“一石二鳥。
”
“一石二鳥?”景岚惑然。
柳溪點頭,“夜真定是知道如何開啓辟邪的,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想夜氏裏面定然也有人知道辟邪的秘密。
所以,先用內鬼為餌,指引我們找到辟邪。
我們要出來,就必須把辟邪帶出密室,隻要辟邪到了海城空曠處,海城裏面還有的內鬼便可以輕松開啓辟邪……”柳溪忽然不敢說下去了,她确實不該離開海城,可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景岚孤身在海龍陵死得不明不白。
“我就說你不該……”
景岚滿心焦灼,隻恨不得馬上趕回海城,可柳溪又是為了救她而來,她如何罵得出這句話?
“我隻想你活。
”柳溪雖然愧疚,可選擇來救景岚,她半點不悔。
景岚對上了她歉疚的眸子,隻覺五味雜陳。
上輩子親手要了她命的女人,這輩子竟隻想要她活。
柳溪的眸光誠摯,景岚知道她沒有一個字是假的,可事到如今,她隻想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早點回海城。
辟邪的威力有多大,景岚心知肚明,她不能再在這裏耗下去。
一念及此,景岚別過了臉去,仔細地在石門上查看着開啓石門的法子。
柳溪看她找得焦急,出聲安撫道:“開啓辟邪的法子,我寫在錦囊裏面留給了紅姨,海城不一定會有事。
”
“他們是我的家人……我不想再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出事!”景岚的聲音忽然有些哽咽,轉過臉時,眼眶已然紅透了,“柳溪,你知不知道那種痛,眼睜睜地看着親人死在眼前,自己卻無力去救……”
“我來救。
”柳溪伸手覆上景岚的手,被景岚冷冷拂開。
柳溪再次覆上,将景岚的手握得緊緊的,不容她再甩開,“阿岚,不管你當不當我是家人,至少我已經當你們是我的家人了。
”
“那就快些把這石門打開啊!”景岚已經焦急無措了。
柳溪捏緊了景岚的手,認真地道:“阿岚,你聽我說,我們要離開海龍陵,就必須把這裏面的機關一一破盡,就跟當初我們一起跌落【機關冢】的石室一樣,裏面肯定有件東西是幽幽想要我們兩個幫她拿到的。
”
景岚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是想拿那件東西要挾幽幽麽?”
“從這島到海城,海船要行三日,我們就算立馬破完機關出去,也不一定來得及趕至海城。
”柳溪堅定地看着景岚,“遠水救不了近火。
記住我的話,別做棋盤上的被動棋子,因為執棋者從來都不會考慮棋子的死活,隻會考慮哪步棋能換來最大的利益。
”
景岚心湖微漾,一瞬不瞬地看着柳溪,聽着她說這些話,原本焦灼的心竟漸漸平靜了下來。
“阿岚,信我一次!”柳溪誠懇地望着她。
景岚張了張口,最終低啞地應了一聲,“隻此一次。
”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明天最後4節課上完就解放了!歐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