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燈光下,略顯玫調的粉色襯得她皮膚更加細膩光滑。
被人注視着,方潤不由自主蜷了蜷塗着甲油的腳趾。
她擡頭,裴洛垂眸在脫西裝外套,并沒有看她。
方潤抿了抿唇,有些懷疑剛才隻是錯覺作祟。
勉強算是淋了雨,又喝了酒,進屋之後困頓感便糾纏上來。
她沒有多想,拎着自己的東西回屋,放水泡澡。
舒舒服服泡着澡,困倦感愈發重了,方潤抵在浴缸沿,不知不覺撐着額頭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惬意,像是整個人都徜徉在暖流裡,溫水包裹住她,舒緩疲勞。
然而沒過多久,一些輕微動靜響起。
方潤覺淺,沒幾秒便醒了。
被人中斷淺眠,她睡眼迷蒙,透着股天然呆的可愛。
女孩伏在浴缸上,粉色泡沫遮遮掩掩,隐約露出點起伏輪廓,濕發貼在臉龐,膚若凝脂,白得晃人眼。
嬌媚又無辜,勾人不自知。
裴洛打開衛生間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四目相對,方潤的瞌睡蟲一瞬間全都被趕跑了。
她短促輕聲啊了一下,擡臂擋在身前。
可随着動作,泡沫被打散,露出的皮膚愈發透潤,雪山上的紅梅色若隐若現。
明知這種時候應該退出去,可裴洛的雙腳卻像是被藤蔓纏住,立在原地不動。
她平靜而清醒地看着女孩慌慌張張,想要擋住無邊春色,越急越錯,身上的泡沫幾乎全都破掉滑落。
這個感覺很奇妙,湖面下波濤洶湧。
裴洛曾經偶然見過同性的身體,可那時隻有無措尴尬,與此刻全然不同。
像是方潤身上有一塊吸力很強的磁鐵,将她牢牢定在原地,目光一眨不眨,難以挪開。
夢裡的小潤是朦胧模糊的,隻有一張臉是清楚柔媚的。
被她壓着頸于牆角咬住唇,溫柔不失霸道地細細擁吻。
女孩的眼睛會盈滿一汪清水,濕漉漉看着她。
就像現在,委屈又嬌憐。
這樣的夢,裴ʟᴇxɪ洛幾乎沒有做過,醒來後怅然若失良久,再面對方潤便有些心虛躲避。
她搞不懂自己怎麼忽然有這樣的想法,偏偏糾纏的對象還是當作妹妹的方潤。
性取向沒有對錯,可幻想對象有對錯之分。
顯然,方潤就是錯的那一類。
于是,裴洛主動出了趟差,哪怕本不需要她去。
接近半個月心無旁骛地處理公事,裴洛以為自己足夠冷靜理智,已經将自己的錯誤思想糾正過來。
為此,她甚至刻意在疏遠方潤。
但直到現在她才發現,這樣的冷靜有多麼不堪一擊。
裴洛仿佛聽到了薄冰咔咔碎掉的聲音,卻束手無措。
她眼睜睜看着湖面掀起波瀾,不複往日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