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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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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眠霜給自己吃下一顆定心丸,挪動到屏風後面候着。

     不知道是房間裏悶熱,還是她過分緊張的緣故,眠霜眼前漸漸蒙上了水霧,頭腦昏昏沉沉,意識也不大清楚了。

     怎麽回事? 眠霜晃了晃腦袋,清醒了片刻,遲鈍地察覺到由內而外散發的刺骨的寒冷,正一點點蠶食她的意識。

     是體內的毒發作了。

    眠霜腦海裏蹿出這麽一句話。

     寧津堂的殺手自加入寧津堂,身體內都會被種下特制的毒藥,以防殺手叛變,保證忠誠。

     這種毒藥得每兩個月服食一次解藥,不然毒發時便會渾身冰冷,如墜冰窟,痛苦萬分,若是連續兩次沒服食解藥,便會七竅流血橫死。

     算算時日,今日剛好有了兩個月。

    眠霜嘴唇青紫,渾身發抖,她伸手抱住肩膀,但并沒有什麽作用。

     因為毒發,身體抖動地越來越厲害,一個不慎碰到了屏風,發出響動。

     屏風背後的賀沅安頓住了,細聽外面的動靜,随後恢複如常。

     而讓賀沅安沒想到的是,下一瞬發出一聲巨響,眠霜撞倒了屏風,直直沖着他撞過來。

     與此同時,窗外、屋頂上蟄伏已久的刺客終于有了動作。

     眠霜似乎失去了意識,無知無覺往浴桶裏栽去,背後,箭矢上閃動着刺眼的光芒,賀沅安不适地眨眼,千鈞一發之際将眠霜撈進懷裏。

     賀沅安眼底閃過精光,八皇叔真是心急,就這麽按捺不住對他動手了。

     接着他垂眸看去,瞬間皺起眉頭,眠霜渾身哆冰冷,嘴唇哆嗦,情況很不對。

     像是中毒了。

    賀沅安心思百轉千回,很快就想到可能是寧津堂給堂內殺手下了毒,以便控制他們。

     來不及想太多,下一波箭矢又朝着他們刺來,賀沅安快速揮手熄滅蠟燭,旋身出水,披上外袍,迎上刺客。

     良久,刀劍當啷落了一地,血腥氣格外濃,賀沅安本想讓侍衛來處理一地的狼藉,視線落到浴桶裏的人身上,作罷。

     …… 第二日,眠霜揉着腦袋昏昏沉沉醒來,一下子愣住了,她怎麽在賀沅安的床上? 依稀記得她昨晚上體內毒發,天旋地轉撞到屏風上失去了意識。

     現在身體沒有什麽不适的感覺,是賀沅安幫她解了毒嗎? 眠霜臉色微變,在心裏默念,賀沅安沒有解藥,解不了她的毒。

     “醒了?”賀沅安冷淡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眠霜見他進來,掙紮着下床,被賀沅安制止了。

     眠霜唇色微白,颔首向他道謝:“昨夜多謝王爺搭救。

    ” 她昨夜昏迷中依稀聽到刀劍相接的聲音,心想應該是刺客混進景王府,對賀沅安下手了。

     昨夜兩人共處一室,要是賀沅安不大發慈悲救她,她就算不死于寒毒,也會被亂箭射死,亂刀砍死吧。

     眠霜這般想着,眼裏流露出一絲慶幸。

     賀沅安“嗯”了一聲,沒再看她,“不必,明日你便離開景王府。

    ” 語調很輕,卻重重砸在眠霜心上,賀沅安突然趕她走,她本應該高興,但是卻生出莫名的煩躁。

     “好,多謝景王殿下這段時間的照拂。

    ” 眠霜聽到自己這樣說,沒向賀沅安行禮,昂首闊步走出去了。

     賀沅安端着茶盞啜飲,很快覺出舌尖上若有若無的苦澀之意。

     昨夜賀沅安意外瞧見眠霜手腕上的陳舊疤痕,恍然覺得眼熟,細想之下,終于憶起年少時的場景。

     車廂晃蕩,賀沅安皺起眉頭,忽聽外面人說道:“殿下,外面有個髒兮兮的乞丐攔住了馬車,屬下這就将人趕走。

    ” 賀沅安掀開車簾,恰好對上那雙清亮有神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他捏起車上的吃食抛到那乞丐身上。

     小乞丐慌張地伸手去拿,破爛的衣裳露出單薄的手腕,觸目的疤痕映入眼簾。

     和眠霜手上的極其相似,隻是時間過去很久,賀沅安已然記不清了,隻記得那雙淩淩的眼睛。

     這兩個人,怎麽說都不可能有交集。

     賀沅安自嘲地笑笑,笑意淺顯。

     房門被叩響,有人在門外說話,“王爺,宮裏來人了,陛下召您進宮。

    ” 賀沅安擡眸,眸子漆黑一片。

     大理寺的人沒在崖底找到蓮玉荇的屍首,那時便他知道,蓮玉荇根本沒死。

     用自己的命來給他下套,賀沅安也不由得佩服蓮玉荇了。

     想來此刻蓮玉荇怕是和賀硯随一起到達邊關了。

     賀沅安呼出一口濁氣,即便賀硯随和蓮玉荇出了邊關,也照樣有人給他找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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