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問題,自顧自開着鎖。
“咔噠。
”
鎖開了。
莊塵想沖出去,被獄卒伸手攔住去路,“別急。
”
聲音低沉沙啞,聽起來有點陰森,莊塵隐隐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沒有多想,往後退了幾步。
獄卒終于擡起了頭,莊塵也終于看清了面前之人的容貌,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怎麽是你?你來這兒幹什麽?”莊塵連連質問,背後瞬間起了一層冷汗。
獄卒冷笑出聲:“你之前怎麽說的,‘那些人一個都留不得了’,我幫你解決了難題,現在是不是也輪到你幫我了?”
“怎麽幫?”莊塵咽了咽口水。
獄卒不答,慢慢靠近莊塵,鞋子落在稻草上發出細碎的聲音。
手起刀落。
莊塵還沒來得及留下一句遺言,就翻着白眼,倒地不起了。
“你死了,就是幫了我大忙了。
”獄卒留下一句話,悄無聲息沒了蹤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獄卒了放飯,看見莊塵背對着他睡在地上,“開飯了!”
喊了好幾聲都沒反應,獄卒進門,才發現莊塵死了。
“來人吶!快來人吶!犯人被殺了!”
太守府正廳,太守江軒正和賀沅安暢談,聽到獄卒通報之時,聲音都變了調,“什麽?!”
犯人在太守府堂而皇之被人殺了,這簡直是在打他平城太守的臉。
得趕快将此事告知丞相大人,他總覺得事情背後有更深的陰謀。
江軒用盡涵養才忍住沒當場發飙,立馬命人去善後。
而後轉過頭看向賀沅安,面帶歉意,“景王殿下,今日是我招待不周了。
”
賀沅安颔首,“無事,江太守有事就先去忙吧,本王就不叨擾了。
”
賀沅安往外走,步履沉穩,不疾不徐,與太守府的焦急慌亂相比格格不入。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賀沅安抿唇,伸手摸了摸袖子裏的賬本,眸色漸漸暗了。
看來京都有些人按捺不住了,是時候回去了。
**
蓮玉荇回京那日,丞相府派了人來接她,隻是眉眼間都是喜色,絲毫掩飾不住。
問有什麽事情值得這麽高興,下人也不說,連連搖頭,“小姐你回府就知道了。
”
回府就知道了。
蓮玉荇摸不着頭腦,想了一路,心裏癢癢地,下了馬車就往府內散,迎面撞上了一堵肉牆。
蓮玉荇疼得一下子捂住了鼻子,眼裏泛起淚水,下一瞬就要落下淚水。
蓮玉荇擡眼,正想看看來人是誰,不料怔在原地,呆呆地,不知道該幹什麽。
“怎麽?不認識阿兄了。
”清潤的聲音響起,蓮玉荇登時回過神來,不顧鼻子上的疼痛,跑上前,猛然保住了男人。
許久未見,蓮玉鶴原本想逗逗他的親妹妹,可是肩上傳來的濕潤感覺,讓蓮玉鶴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安慰似地拍了拍蓮玉荇的肩膀。
“難怪下人們那麽高興。
”蓮玉荇喜極而泣。
蓮玉鶴三元及第,京都中無人不豔羨,不僅是因為他的才華,更是因為他的容貌。
芝蘭玉樹,清隽怡人。
蓮玉鶴放開了蓮玉鶴,站遠了一點打量,蓮玉鶴放任她打量。
黑了也壯了,少了狀元郎的文弱氣質。
“好妹妹,可看清了,以後有時間看。
”蓮玉鶴眉眼帶笑,“快進去吧,別讓父親母親好等。
”
蓮玉荇點點頭,跟在蓮玉鶴身後,和小時候一般。
“阿兄,你這次回來還走嗎?”蓮玉荇突然開口說話,蓮玉鶴停住腳步,聲音艱澀,“為什麽這麽問?”
“陛下忌憚丞相府,不會這麽輕易放你回京的。
”
無非是敲山震虎,用蓮玉鶴來鎮住丞相府。
三元及第,是榮耀,也是枷鎖。
無數人趨之若鹜,又往往陷在牢籠之中。
蓮玉鶴眼神突變,制止了蓮玉荇繼續說下去。
“阿荇,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
蓮玉鶴拉着蓮玉荇急匆匆走了一段路,确定周圍沒人,才放心下來。
“我這次回來,是向陛下述職,陛下覺得我資歷尚淺,讓我繼續留在河西郡歷練。
”蓮玉鶴平靜地敘述着事實,聽不出半點怨怼。
蓮玉荇心疼兄長,她的哥哥本應該身穿官袍,風風光光地,而不是被變相流放到邊境,偶爾才能回京見見家人。
真不公平。
蓮玉鶴見她情緒不對,安慰道:“阿兄沒事,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
對,平平安安就好。
蓮玉荇福至心靈,得到了一點安慰。
朝堂裏危機四伏,蓮玉鶴遠在邊境,倒也安全一點。
如果發生了什麽意外,也暫時不會被牽連。
蓮玉荇重重點頭,和蓮玉鶴相視一笑,驅散了心中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