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必搞虛頭巴腦那套。
”賀沅安笑得嘲弄,“本王且問你,這縣衙的官銀……還有多少?”
莊縣令哽住了,怎麽突然問這個。
官銀的去處,莊縣令自然一清二楚,隻是在賀沅安面前,當然不能實話實說。
額頭被汗水粘濕了,莊縣令道:“回殿下……昨日刺客闖入府衙,殺了地牢裏的重犯,還、還劫了全部的官銀……”
“放肆!”賀沅安猛地拍桌,将在場的人吓得一激靈,“莊塵,你好大的膽子!”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賀沅安:“官銀丢失可是死罪,三日內将官銀找回來,不然本王便修書一封,奏報京都。
”
賀沅安語氣拖得很長,莊縣令聽得出其中的警告,隻得不斷磕頭求饒,連連答應。
“下官聽命!還請殿下饒了我這一回!”
莊塵謹慎地擡起頭,恰好對上賀沅安漆黑深邃的眼睛,似乎能将他所有的秘密都看穿。
賀硯随伸手拍了拍莊塵的臉,“好自為之。
”
說完便起身離開偏廳,留莊塵一人癱坐在原地大口喘息。
莊管家扶起莊塵,言語間滿是擔憂。
莊塵劫後餘生,咬牙切齒:“既然這樣,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遵命!”
**
照之前的推測,莊縣令會大量收鹽,然後再高價賣出,循環往複。
蓮玉荇收到消息,淮安縣附近的鹽都被收購了,暗中運進了淮安。
這樣的話,縣衙裏的官銀肯定被莊塵用出去了,不過他竟然順水推舟,把罪名推給沒名沒姓的刺客。
昨夜她帶了兩個侍衛,準備去莊塵的私宅探一探,看能不能找不到莊塵買賣私鹽的賬本。
剛從書房出來就被發現了,侍衛帶着她一路躲藏,才成功逃了出來。
“景王殿下,昨日一整天都沒見你,要不是你身邊的人在客棧,我還以為你失蹤了。
”
蓮玉荇挑眉,這位景王殿下近日行蹤不定,讓她隐約覺得賀沅安有什麽瞞着自己。
賀沅安腳步頓住,看向蓮玉荇,語氣稍顯冷淡:“蓮姑娘,本王的事應該輪不到你打聽。
”
無趣。
蓮玉荇在心裏說話,賀沅安态度這麽不好,還是別把打聽到的線索告訴他了。
蓮玉荇轉過身,腦海裏閃過一個絕妙的主意,可以給賀沅安一點滋味嘗嘗。
她扯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意,湊到賀沅安身邊低聲說話:“我帶殿下去個地方。
”
**
“這便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賀沅安有些震驚,沒想到蓮玉荇看起來嬌嬌弱弱,沒想到愛好這口。
賀沅安上下打量着蓮玉荇,扮上男裝還挺像那麽回事兒。
“走吧。
”蓮玉荇輕佻地笑笑,與先前的模樣截然不同,就差用扇子挑起賀沅安的下巴了。
進入紅樓,脂粉味撲面而來,賀沅安不适地皺起眉頭,一擡眼蓮玉荇被一衆五顏六色的姑娘帶上了二樓。
賀沅安臉色的表情變幻莫測,許久才跟着她們上了樓。
賀沅安躲開身邊的莺莺燕燕,問:“蓮玉荇,你到底帶我來這裏幹什麽?我不好這口。
”
“來紅樓能幹什麽,賀兄莫要說笑。
”聽他這麽說,蓮玉荇幾乎要笑出聲來,隻能強忍着笑意,打趣道。
欣賞着賀沅安難看的臉色,蓮玉荇心裏很是暢快,終于大發慈悲,屏退一衆姑娘,推開門進去了。
房間裏布置精緻,與紅樓其他地方的相比,這裏的熏香很獨特,有凝神靜氣之效。
亭煙迎上來,直接牽住了蓮玉荇的手,帶着她在小幾旁坐下。
賀沅安臉色更黑了,蓮玉荇莫不是在戲弄他。
“賀兄,坐。
”蓮玉荇指了指剩下的座位,讓賀沅安坐過去。
賀沅安沒動,緊盯着蓮玉荇,“蓮姑……蓮兄,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看她這副熟稔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是紅樓常客。
蓮玉荇斂了吊兒郎當的姿态,坐得端正,趕忙解釋:“亭煙姑娘是這紅樓的花魁,從前侍奉過莊塵,我答應幫亭煙姑娘贖身,亭煙姑娘才願意告訴我們關于莊塵的事情。
”
莊塵這種人,即便出入風月場所,也斷不可能透露自己一星半點的信息。
賀沅安不指望能在亭煙這裏打聽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沉默不語,沒有拂了蓮玉荇的面子。
畢竟她都女扮男裝了,還很樂在其中。
亭煙從身後的櫃子裏拿出一張紙,遞給蓮玉荇。
“莊塵有一個很寶貝的賬本,幾乎不會離身,就算拿出來也要放在視線可及之內,不允許我碰。
”
“有一次我不小心碰到,莊塵便把我臭罵了一頓,連夜趕回了府中。
”
蓮玉荇和賀沅安對視一眼,看來販賣私鹽的證據就在這個賬本之中了。
可是,要怎麽拿到賬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