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聯,但是找不到證據,還是讓人惱火。
蓮玉荇:“淮安縣衙在百姓失蹤後不加重視,草草結案,本就有包庇嫌犯的嫌疑。
徐家寨的收入要上貢給某位大人,以求得庇佑。
”
其中關竅,應該就在這莊縣令身上。
莊縣令對徐家三兄弟嚴刑逼供,像是急着撇開關系,證明自己的清白。
蓮玉荇若有所思。
若是她的推測是正确的,徐家寨“上貢”的銀兩不在縣衙的庫房裏,就在莊縣令的私宅。
得找個機會去一趟莊縣令的宅子。
又過了幾日,賀硯随早出晚歸,賀沅安也整日不見蹤影。
蓮玉荇躲在客房裏,極少與他們兄弟倆見面,樂得自在,絲毫沒表現出來。
到晚飯的時候,蓮玉荇遲了一會兒,下樓的時候人已經離開了,客棧裏空空蕩蕩的。
蓮玉荇坐了下來,想叫夥計送些吃的過來,四處看看沒瞧見人影,作罷,倒了茶水啜飲。
燭火昏黃,搖搖晃晃撲到身上,覆下一片陰影。
蓮玉荇眨眨眼,暖黃色的光便随着睫毛跳躍,平添些許破碎之色。
大堂裏很安靜,待了一會兒,饑餓感漸漸褪去,蓮玉荇起身上樓,沒走幾步,就又停了下來。
樓下傳來腳步聲,有人從廚房走出來,路過樓梯旁腳步微頓。
一時間,四目相對。
兩個人一上一下,距離不遠不近,能清楚看到對方的神情。
“端王殿下沒吃晚飯嗎?”蓮玉荇說。
還是第一次見賀硯随這般模樣,鬓發微亂,臉上沾了灰,手上端着盤子,整個人看上去很平易近人。
賀硯随見到蓮玉荇,眼波微動,不過沒什麽驚訝之色,隐隐有些期待,“我做了些吃的,蓮姑娘可是餓了,不妨一起。
”
明晃晃地邀約,蓮玉荇自然懂得賀硯随眼裏的期待,裝作沒看見,語氣冷淡:“殿下,我們不熟。
”
說完就轉身上樓了,隻留下賀硯随一人站在原地,眉眼慢慢冷了下來,似痛苦,似嫉恨。
手裏的盤子被他捏得嘎吱作響,心裏隐隐有猛獸呼之欲出,幾乎要壓不住,眼眸漆黑一片。
在山寨之上兩個人并肩作戰,蓮玉荇對他的态度明顯好了不少,不同于很久之前,且,隐隐有相親之意。
一直到今天之前,都還是正常的。
現在卻說出“我們不熟”這種話,難道此前種種都是裝出來的。
賀硯随氣得發抖,這段時間他和蓮玉荇關系有所變化,現在看來,豈不是又被蓮玉荇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好你個蓮玉荇!
賀硯随脫手,盤子便飛了出去,碎片四處濺開,手上鈍痛一片。
賀硯随将拳頭捏的更緊了。
客房裏,蓮玉荇将大堂的動靜悉數收進耳朵裏,眼底的情緒一閃而過,神色淡淡。
這樣也好。
往後她要找賀硯随尋仇,也就更有理由了。
**
楚元琅率先發現兩人關系的變化,平日裏還和和氣氣、互相問好的兩個人,仿佛變了一副模樣,連眼神接觸也沒了。
視線遊移不定,舌尖上的話滾了又滾,最終咽了回去。
賀硯随心裏煩悶不已,找掌櫃要了一壺酒,來到後院自顧自喝了起來。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賀硯随動作一頓,須臾間恢複如常。
“怎麽?受了情傷,來這兒喝悶酒來了。
”賀沅安言語譏諷道。
昨夜大堂裏傳出的動靜,客房裏聽得清清楚楚。
隻是沒想到,賀硯随竟然會如此在意一個女子。
“你這張嘴向來能說會道。
”賀硯随說道:“不過,堂堂景王不也躲在這後院,不知道是做些什麽見不得光的事,”
兩個人臉色都不是很好,你來我往,争鋒相對,誰也不讓誰,如同幼時那般。
方才歇了片刻,賀硯随就又開口:“你來平城,也是為了私鹽一事。
”
不是疑問,而是言之鑿鑿地說出了賀沅安此行的目的,想來很早就調查清楚了。
賀沅安沒有遮掩,坦然回應:“是,一月前蓮姑娘寫信告知我了一些線索,特邀我來平城。
”
話音剛落,賀硯随眼神暗了暗,蓮玉荇是如何知道私鹽的線索?
還将線索告知了賀沅安。
“既然大家目的一緻,那私鹽案能否破獲,就各憑本事了。
”賀沅安扯了扯嘴角,“別怪我沒提醒你,時間不多了。
”
賀沅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賀硯随沉默半晌,忽地灌了一大口酒。
回房時在門口遇見了蓮玉荇,賀硯随視若無睹,從蓮玉荇身邊走過,帶起一陣溫熱的風。
**
吃了晚飯,賀硯随一聲不吭帶着侍從離開了,剛好被楚元琅碰上了。
“賀兄這是去哪兒?”楚元琅叫住他。
賀硯随停下腳步,道:“現下案子沒什麽線索,留在這兒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況且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與幾位摻和了,告辭。
”
楚元琅心裏隐約猜到一些,拱手相送,“既是如此,賀兄此去注意安全,有緣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