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野無論是從長相身材還是外貌氣質,絕對碾壓在座的任何一個。
以至于郝怡在看見他的一瞬間,眼眸“噌”的一下亮了起來。
在這間算不上多麼寬敞的會議室裡,紀長野和其餘人俨然成了兩個圖層。
隻有當他真真切切的坐在衆人的面前時,那種詭異的不真實感才消散了一些。
白術更是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頭,摸了摸左手中指上微微發燙的銀色戒指。
兩枚戒指之間的感應其實并不弱,隻不過白術太過于專注于勞伯的講話,而沒注意到感應的忽而出現。
會議室大概寂靜了有十幾秒,随着勞伯重重的的一拍桌子,所有人的注意才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勞伯臭着一張臉,意外的并沒有對遲到的紀長野過分苛責。
“廚房六點會準時發餐,任何人不允許在餐廳用晚餐!全部都給我回艙室好好待着。
”
勞伯說這話的語氣沉重,讓人一時不太好分辨到底是他們不允許進入餐廳吃飯還是另有原因。
“七點之後,你們所有人不允許上甲闆。
”
勞伯又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生存手冊也随之一震。
“如果被我或者我的任何一個船員發現,我想你們這些蠢貨一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
勞伯說完這些話,便腳步沉重的離去,隻留下坐在會議室裡的十個人神情各異。
崔從南是十個人中,第一個有動作的,他翹起二郎腿從桌子上拿起一本生存手冊,随意的翻了翻。
坐在他旁邊的丁遠也跟着拿走了兩本,另一本給了他身邊的小孩趙天流。
其餘人都沒有動作。
“怎麼說呀?”丁遠笑眯眯的開口,目光很淡的略過那剛剛進來的三人。
汪斯年卻沒有察覺到他異樣的眼光,接過話來:
“我們這次隊伍裡沒有新手,也沒有任何信息提示,還是先聽從勞伯的建議吧。
”
丁遠輕啧了一下,很顯然,他想聽的并不是這些。
還是崔從南清了清嗓子,沖坐在白術後面一些的那兩個人擡了擡下巴問道:
“你們兩個怎麼稱呼?”
穿了一身黑的男生也戴了一副眼鏡,不過要比丁遠的輕薄多了。
他的長相實在是沒有什麼記憶點,是屬于丢進人群中,很快就找不見人的那種人。
但就是這個男生,脖子左側卻有一道十分猙獰的疤痕,一路延伸到後腦勺上方一些。
可能也是因為後腦勺上有疤痕的緣故,這名男生留的也是十分幹淨利索的寸頭。
“王孝武。
”
崔從南點點頭,即便王孝武看上去再普通,而有了那道疤痕的存在,在座的人沒有一個會小瞧了他。
而跟着王孝武一起進來的那名女生,同樣長得很是水靈,雪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五官算不上特别精緻,但十分的耐看。
她好像和王孝武認識,輪到自己講話的時候,很容易緊張。
而一緊張,她就會下意識看向王孝武,盡管王孝武對她沒有任何反應。
“我叫顧子萱。
”
顧子萱是他們隊伍中的第三個女生,隻要是女生,郝怡都挺有興趣的,不一會兒又朝着顧子萱走過去,熱情的搭話。
白術看見崔從南眼裡閃過的不耐煩,丁遠皺着的眉,以及本不應該會有厭煩之色的汪斯年,都緊抿着唇。
像郝怡這樣,沒什麼頭腦卻又總是給自己找事、給身邊人找事的女生,即便長得再好看,也會惹絕大數人的厭煩。
“那位兄弟呢?”崔從南擡起頭看向紀長野,下意識伸手往自己身上摸了摸。
沒有摸到随身帶着的煙盒,崔從南煩躁的将生存手冊折了又折。
紀長野隻是微微擡眸瞥了他一眼,淡聲道:“紀長野。
”
面對紀長野格外冷淡的态度,崔從南竟也沒覺得有什麼,甚至笑了笑。
“馬上就要六點了,不如大家趁着時間還早,把艙室的床位分一下吧?”
崔從南和汪斯年兩人,是最先登船的兩人。
跟其他人相比,兩人所知道的一些信息也要多一些。
這是一艘大型的捕魚船,加上船長勞伯在内,共有十一名船員。
十一名船員,甚至人數比他們還要多出一人來。
這就意味着,他們這些人在這艘船上其實是占不到人數優勢的。
畢竟他們隊伍裡還有三名女生,而他們也看見了,那十一名船員無疑不都是身強體壯的壯漢。
而這一點,也恰恰是汪斯年感到十分不解的一點。
要知道長期從事航海一職的船員,他們的活動範圍相對狹窄,而海上的輪流值班交替循環,不穩定的作息時間,再加上生活節律的無常。
晝夜節律不斷的變更,海員的生物節律也随之變更頻繁,從而更容易引起焦慮、厭倦等種種疾病。
甚至絕大數的海員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心理問題,或大或小。
而有些,更是會染上酗酒的壞習慣,這也是海員逐漸堕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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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行的船舶噪聲巨大,持續作用下,也會引起海員的聽力下降和精神疲勞。
那也就更不要說船體的振動和搖晃,帶給海員的一些更深的副作用。
長期以往下來,這些海員的精神面貌就算不差,也絕對算不上有多好。
但在這艘船上,他們所見到的每一個船員,不僅僅是精神狀态飽滿,個個都孔武有力,每個都像是練家子。
崔從南話隻說到一半,就懶得再解釋一遍,把這個任務又丢給了更專業的汪斯年來說。
汪斯年是個老實本分的人,他沒有絲毫的隐瞞,将自己的所有猜測都說了出來。
“這艘船前不久才在大西洋的黎赫摩托東岸停靠,我們作為偷渡客的身份,據說是交給了船長勞伯一筆費用,登上了這艘船。
”
“至于這艘船到底要去往哪裡,又将在何時靠岸,關鍵的這些信息全都不知道。
”
丁遠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金色的硬币在手中把玩,舌頭頂了頂腮幫子,想了想開口道:
“唔,就像你說的那樣,這些船員其實都不是正式的船員。
”
“我和小趙來的時候,他們可是對小朋友動了手呢。
”
“按理來說,我們也沒做錯什麼,幹嘛要這樣粗魯嘛。
”
“你說對麼,小趙?”
丁遠沖趙天流眨眨眼睛,趙天流便點點頭,甚至還能不怯場的發表幾句自己的看法。
“他們更像是海上的流氓,并不按照規矩辦事。
”
郝怡聽到這話,便跟着附和道:
“就是就是!估計是勞伯為了省錢吧,從哪招來的這些船員,隻對體能方面做要求了。
”
楚文卻在聽到這話後,直接否認了:
“不可能吧。
”
“為什麼不可能?”丁遠饒有興趣的看向楚文,目光甚至似有似無的略過楚文很是平坦的胸口。
楚文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按照自己的想法解釋道:
“這些船員隻是看似魯莽,其實分工相當明确,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幾小時輪班一次,但很顯然……”
“不懂這裡生存規則的人,是我們,而不是他們。
”
楚文的這番話說下來,其餘人皆是一愣。
她說的沒錯,這裡的船員雖然看上去行為舉止粗魯野蠻,但他們對船上的設備卻十分了解。
并不是郝怡口中所說船長為了貪圖便宜而随便招上來的船員。
杜克,也就是白術第一個見到的船員,也和勞伯一樣曾幾次提到“天黑”“麻煩”等字眼。
很顯然,他們是知道這艘船在夜裡會發生什麼的,并且一定是非常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會在得知天要黑時,所有的船員,包括船長勞伯都十分的浮躁。
“那照楚小姐的意思看,還有沒有更好的建議呀?”
丁遠是這些人裡面,最為贊同楚文的。
楚文搖搖頭,“還是聽勞伯的話,走一步看一步吧。
”
汪斯年也跟着說道:
“還沒到飯點,我們先把艙室的位置分一下吧。
”
“這裡的艙室我和崔從南都有看過,床位很小也很窄,一個艙室有六個床位,勞伯給我們留了兩個艙室。
”
說到這,汪斯年停頓了一下:
”當然,我想我們得和船上的船員稍微擠一下。
”
這艘船上一共有四個可以用來居住的艙室,勞伯和他的大副、二副占去了一個艙室。
剩下的三個艙室的床位,他們和其餘的八名船員分掉,正正好好十八個位置,多一個也沒有。
如果他們十個人都是男生,其實怎麼分位置都無所謂,但他們隊伍中偏偏還有三個女生。
這三個女生其實也不會擔心自己的同伴對她們有什麼非分之想,畢竟在這種鬼地方,連性命都要不保了,誰還能有心思去做點其他的。
他們确實不會動歪心思,但這艘船上的船員難保不會。
他們本就是肆無忌憚之徒,又是在船上橫行霸道慣了,即便殺上幾個人,也不會怎麼樣。
畢竟他們是偷渡客的身份,和這船艙裡的老鼠又有什麼區别。
坐在會議桌前的幾位男士,不約而同的都看向其餘的三位女士,好似在等待她們的決定。
其實這樣尴尬的處境,楚文她們也沒少經曆過,要麼三位女生住在一起,要麼随意分散看來,隻要看個人意向就行。
但偏偏這個時候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