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走之前,周大師還交給白術一樣東西。
那是一根由特殊材質制成的降魔杵,通體漆黑,觸之冰冷,拿在手中沉重難以舉起。
周大師告訴白術,“看到這降魔杵的這頭沒有?”
“記住,用尖端的這頭對準他,能破愚癡妄想之内魔與外道諸魔障。
”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
“如果阿曼它們失控,這把降魔杵也可用來對付阿曼。
”
“我不想再牽連他人,但對于你們三人…….我别無他法。
”
周大師苦笑一聲,“如果失敗,我隻能在這裡提前和你說一聲抱歉。
”
白術微怔,卻故作輕松的笑了笑:
“周大師,你的寶貝倒是挺多的。
”
“放心,不會失敗的。
”
到了這個時刻,誰也不願聽到喪氣的話。
周大師咧開嘴笑了笑,随後沖白術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術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忽而感到無比的落寞。
他不禁想到,周大師在這世上是否還有親人,又或者師父師兄尚在?
但對于這些,周大師什麼也沒說。
白術想,并非這世上真的沒有他在乎的人與事,隻不過他被困在這裡已經太久了。
即便是他的同門師兄弟也早就以為他死了,更何況……他要如何頂着這樣的一張臉,去和曾經的親人相認呢?
他又如何去面對昔日教導自己的師父,親口承認自己造下的諸多罪孽。
一口濁氣從胸腔呼了出去,白術抱着那根降魔杵看向雙生子。
雙生子默默的轉過身去,為白術帶路。
而此時被困在病房裡已久的李多樂和關聰,并不知道病床上的人已經蘇醒了。
兩人不斷嘗試着尋找出口,李多樂可以操控金屬球,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放出小球打探。
但每次出入都沒有什麼收獲,外面的世界隻是詭異的漆黑一片。
“不行啊,再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
李多樂心裡實在是着急,他想着被帶走的白術,生怕他那邊有什麼危險。
“要我說,與其幹坐着不如出去碰碰運氣,也許就能找到白術呢?”
關聰的目光卻一直落在病床上,微微皺着眉頭,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而在聽到李多樂的話後,他嗤笑一聲:
“要出去你出去,我不去。
”
門外就是一片根本走不出去的鬼域,如果不是白術及時的找到他們,他們真的會被活生生耗死在裡面。
無論如何,關聰都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至于那名假冒的周經緯,到底把白術帶去了哪裡,他不是不想知道,而是鞭長莫及。
李多樂的注意力都放在門口、以及尋找白術這件事上,根本就沒注意到這間病房的變化。
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襲上心頭,但關聰卻無法對李多樂說。
因為…..極有可能病床上躺着的那人,已經醒了。
關聰不經意間看見那人微微擡起的手指,盡管隻是很短暫的一秒,但關聰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
不僅僅是這樣,他緊閉着的眼皮下,眼珠子在輕微的轉動。
而與此同時,關聰看見右手邊的牆壁上,莫名的突出來一小塊,竟是一隻眼睛的形狀。
這些詭異事情的發生,無不在說明,他們已經在暗中被什麼東西給監視了。
隻不過那東西并未輕舉妄動,一直靜悄悄的觀察着他們的一言一行。
一旦有所表現,極有可能觸發死亡規則。
關聰心裡煩躁的不行,出去也是死,在這待着也是死,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就這樣死掉誰能甘心。
想到這,關聰眼裡閃過一絲陰鸷。
“我們還是得找到白術。
”李多樂從門口退回來,看向關聰認真道。
關聰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嘲笑道:
“怎麼,離開你那個朋友就不能活了?”
這個什麼忙也幫不上的廢物,壓根沒注意到他們此時的處境。
就算他真的要出去,也要能出去才行。
他留意過了,這個房間很特殊,極有可能也是一種特殊的鬼域。
所以這個房間才會獨立存在,與外面漆黑的世界相隔。
兩個鬼域彼此獨立,誰也沒有幹擾到誰。
而這周圍能生成鬼域,則說明一定有一隻鬼就在他們的身邊。
此時此刻,這隻鬼就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李多樂這個蠢貨竟毫無察覺。
關聰心裡憋着一口氣,自然言語算不上有多友善。
李多樂一愣,雖然心裡不爽,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白術不在,他一個新人沒必要為了面子而和關聰鬧僵。
跟性命相比,什麼都不重要,什麼都可以放下。
李多樂心裡勸解自己,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不是,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
關聰仍舊是那副德行,冷淡道:
“那你什麼意思?”
李多樂說,“白術一定知道什麼。
”
關聰一愣,他想到當時白術被那人帶走的情景,确實是白術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當下,那人猛地臉色一變,随後才暴起挾持了白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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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關聰不太确定的看了一眼床頭。
确定床上的人沒有睜開眼睛,這才沖李多樂招招手,特意壓低聲音道:
“你過來說話。
”
李多樂不明所以,但還是沒有多問的照做了。
他走至關聰的跟前,也壓低了聲音道:
“你還記得白術當時想要說什麼來着?”
關聰搖搖頭,“當時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沒太聽清。
”
盡管關聰沒聽見,但李多樂卻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周大師。
“白術說,那個人是周大師,後面說了什麼我也沒聽清楚。
”
“但!知道前面這個名字對于我們來說就已經夠了。
”
關聰一愣,周大師?好耳熟,卻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等等……關聰臉色頓時一變,周大師不是出現在黎月錄像帶裡的那個人嗎?
也就是教會黎月利用怨念自盡化鬼的人,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他不是周經緯,那真正的周經緯又在哪裡?
想到這,關聰忍不住擡頭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如果帶着白術離開的那個人真的是周大師,那麼布下天局的人也就是他,絕不可能會有第二個人。
而他之所以匆匆離開的原因,關聰想不到第二個。
這個房間裡躺着一隻真正的鬼,一隻就連是他也沒辦法抵抗的惡鬼。
想到這,關聰有些坐不住了。
與其被動等死,倒不如主動出擊,放手一搏。
否則,隻能接着等下去,等周大師與白術回來。
被周大師帶走的白術,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周大師對他動手的可能很小。
但即便如此,也不排除周大師叛變的可能。
想到這,關聰看向李多樂,眼神變得堅毅起來:
“在等五分鐘,如果五分鐘之内白術沒有回來…..”
李多樂神情一愣,他看見關聰将目光挪至那張病床上,那裡躺着一個幹癟的、了無生機的男人。
關聰将聲音壓的很低,“五分鐘之後,準備動手。
”
動手?怎麼動手?
李多樂心頭一顫,即便他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這個病房的牆體,正在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
而這種變化實在是太慢,以至于你肉眼盯着看都未必能察覺到牆體在移動,包括那張病床。
它們都在發生移動,從一開始擺放在正中央,到現在的病床向左邊偏移的很厲害。
等李多樂反應過來,隻覺得細思恐極非常。
關聰沒敢靠近那張病床,直覺告訴他,一旦自己靠近一定會發生非常不好的事情。
與此同時,他又看見躺在上面的那人手指微微動彈了一下。
到底是人還是鬼,關聰的大腦亂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