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烏文跪趴在地上,雙手扣着嘴巴,不斷嘔吐出一大團一大團的黴菌出來。
随後他的眼睛、鼻子,也被黑暗所吞噬。
也許是知道自己融入黑暗之後,就會完全被吃掉。
誰知道這對雙生子到底是什麼,也許它們就是黑暗本身,又或者它們已經和這棟房子融為了一體。
而在這一刻,烏文對光亮的渴望達到了頂峰。
于是白術看見,烏文抓過旁邊已經燃燒了大半的蠟燭塞進了嘴巴裡。
他的眼睛睜的很大很大,兩顆眼球向外凸起,嘴裡是向外湧出的黑色黴菌,和…..徹底熄滅了的蠟燭。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他被拖入了徹頭徹尾的黑暗中。
白術的眼前什麼也看不見了,甚至感知不到任何的冷暖,他這才低下頭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融入黑暗中了。
黑暗吞噬掉了一切,聲音、觸感、心跳、乃至呼吸…..什麼都沒有了。
死寂,徹底的死寂之後,仍是漫長的死寂。
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白術聽見一個很輕的聲音在耳語。
淺淺的吟唱聲,聽的并不真切,白術被困于黑暗之中,隻是本能的追尋着這段吟唱。
他像是最虔誠的信徒,甚至并不知道自己是誰,宛如迷途知返的孩童,緊緊追随。
吟唱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直至震的人雙耳欲聾,心髒複蘇,開始砰砰跳動。
一種本能的促使,白術開始直視黑暗,并想要從黑暗中逃離,然而黑暗是無窮無盡的,跑不掉也逃不掉。
直至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尖銳的爆鳴聲,一刹那,白術猛地睜開了眼睛。
心髒跳動的聲音很響,以至于他有片刻的頭暈目眩。
窗外亮起的光線傾灑而下,告訴他可怕的黑夜好似終于離開了。
頭實在是太痛了,白術揉了揉腦袋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天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這時,身邊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李多樂虛弱的聲音響起:
“老白……我還活着嗎…..”
白術這才擡起頭向四周看去,隻見整間房裡鋪滿黑色的粉末。
白術從地上站起來,抖落了一身,随後拽了一把李多樂,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靠….我竟然還活着!”
劫後餘生的滋味總是難以言喻的美妙,李多樂情不自禁的沖白術露出一抹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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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術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表情一言難盡:
“大哥,你轉過去嗎?”
李多樂愣了一下,這才發現白術渾身赤裸,衣服全都化為粉末了。
他再低頭一看,我靠,自己也成遛鳥大師了!
李多樂一下子雙手捂住小鳥,夾住雙腿,臉色漲紅:
“我靠!他媽的這絕對是個色鬼,把我們衣服都扒掉了,我靠!”
白術的無語快要溢出言表,強忍着不發作道:
“你趕緊去外面拿幾件衣服來,我記得主卧裡面有男裝。
”
“好嘞!”李多樂轉過身捂着屁股去了。
他走後,躺在地上的關聰才從巨量的黑色粉末中伸出手,掙紮着坐起了身。
關聰臉色蒼白的看了白術一眼,沒說什麼。
但白術卻注意到他右側的大腿上有一個三厘米長的傷口,此時皮肉外翻,卻沒有一絲的血色。
“你活下來也就算了。
”
關聰的目光落在了白術胸前的黑色佛牌上,似笑非笑道:
“沒想到你的那個朋友,也活下來了。
”
“你們運氣不錯。
”
白術微微皺眉,沒有急着接話,而是彎下腰在李多樂剛剛在的位置伸手找了找。
不一會兒,從一大堆黑色粉末中摸到了一個質地厚實的黃皮本子。
看見這個本子,關聰也露出幾許驚訝的表情。
白術撣了撣本子上的粉末,“這個本子是我無意間放在他那保存的。
”
他看向關聰,笑了笑:
“沒想到會這麼巧,竟然救了他一命。
”
此時此刻,關聰神情相當複雜。
他知道這個本子很不一般,但知道的時候已經失去了跟白術争搶的資格。
隻能說白術玩的這一招防備,倒是讓他現在想做這個壞人都不好做了。
關聰沉默片刻,忽而問道:
“烏文呢。
”
白術這才看向烏文昨晚消失的地方,那裡已經堆起更多更高的黑色粉末。
白術伸手進去摸了好一會兒,隻摸到一根燃燒了半截的蠟燭,正是烏文吞進去的那隻。
“沒了。
”
盡管這個結果是他早已預料到的,但真正說出來時,心裡仍舊算不上好受。
關聰點點頭,顯然他也算是有所心理準備的。
白術還想說些什麼,李多樂正好拿着衣服從門口進來了。
他随手拿了幾件,也管不了尺寸是否合适,直接丢給白術,自己身上也套上了襯衫褲子,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褲裆。
裡面挂了空檔,盡管沒人說,但是在場的三人都心裡清楚。
白術随手挑了兩件套上,剩下的衣服便丢給了關聰。
關聰穿好衣服後,并沒有急着離開,而是走到當初夏小小死去的位置,伸出手摸了摸。
白術停在那看向他,本以為他是在找夏小小身上僅剩的遺物,畢竟也是朋友一場。
但關聰從裡面找出來的并不隻有夏小小的遺物,還有一卷黑色的錄像帶。
而在看到這卷錄像帶時三人皆一愣。
“這算什麼?”關聰将錄像帶扔給了李多樂,“遲來的饋贈?”
白術沒說話,隻是看着關聰将一個銀色的手镯擦了擦,随後揣進了口袋裡。
夏小小好似從未戴過,最起碼他沒看見夏小小的手上出現過這個镯子。
關聰擡起頭看向白術,好似知道他心裡所想一樣,笑了笑開口道:
“這東西其實她是不舍得用的……可惜。
”
白術沒太聽明白,關聰卻沒有接着解釋下去的想法。
“走吧,去看看這卷錄像帶。
”
說完他便向門口走去,而右腿行走卻有幾分僵硬。
白術若有所思的停頓了三秒,這才跟了上去。
李多樂将錄像帶放進了播放器裡,但并沒有急着按下播放鍵。
他擡起頭看向關聰和白術,到了這個時候,活下來的喜悅漸漸淡去,随之而來的是對新的恐懼的害怕。
“咳….不是我說啊,昨晚那麼驚險,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
”
“如果……”李多樂神情猶豫着開口,“如果看了這卷錄像帶後,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呢?”
盡管理智告訴他,他們已然沒有後路可退。
但直面恐懼,又缺乏足夠多的勇氣,他不得不說些什麼來緩解緊張的氣氛。
關聰挑了挑眉,“你問你的這位好兄弟,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
關聰把皮球踢給了白術,白術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運氣吧。
”
事實上,他也并非那麼确定黑少女殺人的規則。
但他卻知道,自己是因為擁有佛牌才活了下來。
至于黑少女殺人的規則….白術推測了一下,極有可能是因為它代表着無窮無盡的黑暗,而黑暗會吞噬一切顔色。
一旦他們留不住身上的顔色,就會被黑暗所消化掉。
在他看見關聰用匕首刺破自己的大腿時,留下了那一抹刺眼的紅後,白術隐隐約約便産生了這種念頭。
但他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已經被黑暗所吞沒了。
而現在看來,關聰使用了那把匕首也并非沒有絲毫的副作用。
他腿上的傷,也絕不是刺破了一點皮肉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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