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顫的迹象,被他趕忙掩在袖中,
“臣下,臣下千年前是率部來向昆侖投誠的,和光君昏聩無能,整個天山雪早就人心渙散。
良禽折木而栖的道理誰都懂,一千年了,臣下呆在昆侖的年歲都比在天山雪時的長久,如今竟然指責臣下與早已泯滅多年的舊日宗門還有牽扯!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有良禽折木而栖,亦有貞亮死節之臣。
前輩能為舊日宗門效力千年,這份忠心倒的确是‘皇天後土,實所共鑒’。
”容桐在一旁涼涼道。
雲華元君狐疑地看着地上的玉華真人,她本就是那種多疑的上位者,任何指控,不論真假,都容易引起她的側目。
玉華真人似是慢慢鎮定下來,仰頭眼神堅定地看向她,雲華元君同他對視了數息,眯了眼緩緩擡頭看向容桐:
“紫光,先前你先是說玉華涉嫌貪墨昆侖靈脈,如今又說他裡通外敵。
這事态可是越拉越嚴峻了,若沒有确鑿的證據,隻怕這一回本君也不得不罰你了。
”
“回元君的話,這一回确是證據确鑿,”她早趁着與玉華真人對峙的空隙,将那份材料翔實的文字刻錄進空白的玉簡内,此時便雙手奉着呈上,“還請元君過目。
”
雲華元君輕輕一勾手,那枚玉簡便慢悠悠地離開她的手掌飄過去,懸到雲華元君的面前,一道光掃過玉簡,雲華元君閉目,眉頭越蹙越緊。
自然了,容桐給的這份證據簡直充分得不能再充分了。
不僅僅是每次玉華真人與各路反賊的書信密函和靈石資助明細,連千年前天山雪暗樁計劃的人員名單,直到數月前他鼓動玉華門起事的授意函,全都有完整的影印。
玉華真人觀察着雲華元君越來越不好看的神色,面色随之灰敗下去,他不可置信地側頭看向容桐,嘴唇翕動,似乎是想質問她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怎麼就能當真調察出其中眉目的。
容桐看到他這樣,便已經确定了,這人的确是天山雪覆滅之前埋向昆侖的暗樁。
他想必對自己的一系列密謀有着絕對的自信,仿佛根本沒有預料到事情有敗露的一天。
世事無常,本來以為是一出《人民的名義》,結果最後居然發展成了《無間道》??!
身側的張久成之前一直被玉華真人壓着不敢開口,如今他意識到了事情的性質似乎突然急轉直下,他不過是被錢财美色.誘惑而稀裡糊塗地“上了賊船”,如今真的不能不慌了,
“大人,您不會真的是……”他渾身都在發顫,然而他的“大人”面色鐵青,不予回應。
張久成呆愣愣地看着玉華真人,他突然一個激靈,慌裡慌張地膝行到雲華元君塌下,
“君上!君上!微臣和玉華真人不是一夥的!!他是細作這事微臣壓根不知情啊君上……”
他忽然說不出話來,本能的恐懼在一瞬間攝住了他,他顫抖地回頭,看到了玉華真人衣裳下已經碳化的軀體,猶如岩漿般紅色的亮光沿着他肌膚上裂開的紋路遊走,一個被壓縮的極緻的領域驟然覆蓋了整個小亭。
哪怕舊日宗門已然覆滅千年還選擇潛伏下去伺機而動,這樣的人才是真正忠心得可怕。
在判斷自身身份已經暴露的情況下,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