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是又高又廣,單體量上就給人以壓倒性的畏怖感。
一人一傀儡向着大殿走去,仿佛銀盤上踽踽獨而行的兩隻螞蟻。
“此處隻能步行,不可禦風或禦劍,還請真人見諒。
”
傀儡侍從的嗓音倒是意外的如黃莺一般清脆,隻是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好吧。
”
容桐暗暗捶腿,自她學會禦風飛行以來,就基本沒有走過這麼久的路。
好不容易橫穿過差不多有一個□□廣場大的庭院、爬完足有天遊峰從底到頂端那麼長的石階,走到丹陛上時,她仿佛遙遙的聽見前方大殿裡傳來一聲響動。
還沒來得及反應,前方十一扇朱紅的雕花門忽然全部對開,一股強烈的罡風從門裡奔湧出來,前面的傀儡侍從瞬間被掀起滾落台階,她也是下意識祭出了護體罩外加靈力灌體定住下盤,這才勉強穩在了原地。
什……什麼情況啊喂……
容桐心驚膽戰地擡頭,迎面一個穿着石青色織金緞道袍、面目冷傲的男子正好跨步踏出大殿,
“好一個掌門無上!好一個無為而治!嘴上說的這麼無欲無求,實際上你們哪個人不是把權死死握在手裡!既然如此,趁着這千載難逢的時機,為何不舉辦羅天大醮?!”
男子恨恨地沖着殿内一摔衣袖,“可别再拿‘僭越’二字壓我,隻不過差一層窗戶紙沒捅破罷了,爾等不過一群不配共謀大事的懦夫——”
說罷便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天際。
也不在意外邊目瞪口呆,僵硬地行禮到一半的容桐。
羅天大醮?那好像是修真屆最隆重的祭天儀式,地位好像相當于地球位面古代帝王的泰山封禅來着……
糟了,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政要機密?
“殿外站着的,可是紫光?”
沉默了許久的殿内這時傳來悠悠的女聲。
“正是。
”容桐連忙低頭應答道。
“既然來了,何苦久候,快些進來罷。
”
容桐隻好定了定心神,緩步走進大殿,才跨入門檻,背後所有的大門“吱呀”一聲再度閉上。
滿室燈火璀然,地面仿佛是整塊墨色的巨石打磨而成,光可鑒人,巨大的蟠龍金柱直插入上圓下方的藻井,梁枋上飾以繁複的金漆彩畫。
大殿正中分左右共擺了七把髹金漆雲龍鳳紋座,但是隻有三個位置上坐了人。
左邊一個位置上是個年可三十許,羽衣星冠,神色淡然的男人;右邊和他相對坐着的則是個似乎隻有二十出頭的女修,頭戴紫冠,裙裾如紅霞般豔麗,她正飲着一杯茶,嘴角挂着一徑似有似無的弧度,讓人不知她是笑了還是沒笑;兩邊的正中卻端坐了一個婦人,比起身旁兩人,她顯然是一副年長者的模樣,穿的也最為莊重,著明黃的褡襡、帶大绶、腰佩劍,頭上太華髻,戴向兩邊垂下流蘇的頭冠。
她看着容桐,面上一派親切的笑意,
“真是許久不見了,快過來給本君看看。
”
容桐小心地邁着碎步走過去,才到跟前就被婦人一把拉住了手,“哎呦,瞧着你這細骨伶仃的手腕,人當真是清減了。
傷養得如何了,可還缺養護的丹藥?”
不像之前動不動就威壓外放的太真元君,她周身的氣息如靜水般平穩,加上語氣裡帶着那無比自然的關切,就仿佛尋常人家的慈祥祖母。
但容桐依舊提着一顆心,這些長老各個都是修真界頂端的大人物,活久得成精了,你要是信了他們這爐火純青的面上功夫,那可才是真的傻白甜。
“承蒙金母元君關切,晚輩身子骨已然大好。
且托各位長老的福,丹藥法寶都是盡有的。
”
她扯出一個完美而恭敬的微笑,她又轉頭向左右二人各請了安,男的敬稱“中山真君”、女的敬稱“雲華元君”。
她惡補了許久的昆侖七長老資料,現在把人認全還是沒問題的。
這中山真君據說性子素來淡泊,目前似乎在修訂一本喚作“天元曆”的鈞洲曆法;而雲華元君她更是在“養病”其間就見過了,她才是個重要的實權派,昆侖大半的庶務都由她統領,其中包括十年一度的昆侖弟子甄選。
至于正中坐着的這位金母元君,那更是大有來頭。
她是整個昆侖唯一的大乘期大修,單論修為,她就生生壓了其餘六個還虛期長老一頭。
之前在執法堂前見到的太真元君,便是她的親生女兒,一門母女都是大修,再加上她向來長袖善舞,是拉攏人心的好手,如今昆侖七長老,在座二人加上她女兒都站在她這邊,目前正是金母元君權勢最盛的時候。
“這丫頭總這麼有禮數。
”
雲華元君笑着抿了口靈茶,中山真君也對容桐的見禮點一點頭以作表示。
“我看還是拘束了,”金母元君輕輕一拍容桐的手背。
“之前就聽太真說了,你這丫頭跑到執法堂去請罪,可是被劍峰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牛鼻子給擾的?那些人從小傲到大,說話不過腦子。
你啊,别往心裡去,這姑娘呢,纖細些也無妨,但太過敏弱了,未免傷身傷心。
”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呀各位小天使,昨天臨時有點事,真的很抱歉。
感謝小天使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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