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漸近,大雪飄灑。
李子航于洞内蟄居一月有餘,此間,他每日皆會抽出一小時,與青銅棺椁内的四代老祖交流。
實則皆是他在自說自話,偶有人魔老祖蘇醒之際,人魔衛便會為其注射藥劑。
那些藥劑,除去部分人體所需的營養劑,尚有一些維持細胞活性的藥劑。
此段時間,他自三層地下溶洞森林中,捕獲一隻,變異毒蜘蛛。
森林中,散養着各類毒蟲。
那些毒蜘蛛,僅有指甲蓋般大小,密密麻麻地結網于森林樹枝之上。
森林中的毒蟲亦形成了食物循環鍊,彼此間相互捕食,構成了獨特的生物圈。
他所豢養的那隻毒蜘蛛,體型僅如米粒,卻毒性猛烈,通體呈現黑紅色。
他曾以一隻羊作為實驗,那隻羊被咬後,短短三分鐘便毒發身亡。
這尚非最可怖之處,其他食肉動物在啃食羊肉時,十幾分鐘後亦毒發而亡。
毒蜘蛛已被他馴服,每日被他養于發間。
待到進食之時,毒蜘蛛會自行從他的頭發中爬到臉上。
而後他會取一些特制食粉,置于指甲縫中,供毒蜘蛛進食。
進食完畢後,毒蜘蛛繼而從他的身上,爬回頭發之中。
這種殺人于無形的手段,他現在已經掌握三種,青銅戒指裡的鬼火蟲,發間裡豢養的毒蜘蛛。
還有各種藥粉。
如果拿他自己對比,現在的他能神不知鬼不覺,弄死兩個月前的自己。
事後還不讓人察覺,找到蹤迹。
在洞中蟄居一月有餘,腳傷即将痊愈之際,李子航被十一祖召回姑蘇老家過年。
來到姑蘇區,他恍若置身異世。
今日,他随同族中一些同輩,前往市場趕大集。
與魔都和四九城相比,現今的姑蘇發展,宛如被時光遺忘,仍停滞在民國時期。
這一對比,猶如天塹鴻溝,代差感令人瞠目結舌。
四九城和魔都,雖高樓大廈數量有限,但現代化設施琳琅滿目。
電車、汽車穿梭如織,高檔酒店星羅棋布。
而六十年代的姑蘇,建築多以老洋房、木質樓閣、紅磚二層瓦房、青磚綠瓦大宅院為主,偶爾才點綴着幾座現代式樓房。
大集市場,道路兩旁皆是往昔的木質樓房,江南水鄉的建築風格在此展現得淋漓盡緻。
拱橋如彩虹卧波,青石闆路蜿蜒曲折,塔樓牌坊古樸破舊,古城牆巍峨肅穆。
市區集市上,人潮湧動,摩肩接踵,準備年貨的人們紛紛掏出鈔票,攥着票證,興高采烈地購物。
路邊支起的鋪子,香氣四溢,炸麻花、炸馓(san)子、炸酥魚塊、炸蘿蔔丸子、炸面皮等美食,令人垂涎欲滴。
零食鋪裡,花生、瓜子、果仁、水果糖、龍須糖、年糕、桂花糕等應有盡有。
大人小孩,在新的一年,都迫不及待地扯上一身新衣,穿上新棉襖。
大姑娘、小媳婦們,身着花棉襖,如春花綻放,手裡提着油糧米面。
老頭老太們,青衣棉襖上補丁密布。
路邊攤的小吃更是數不勝數,吹糖人、捏糖人、山楂片、炸爆米花、賣鞭炮、賣、冰糖葫蘆、焦米糖棍、炒米、闆栗等,應有盡有,令人眼花缭亂。
路口還有人寫對聯,畫年畫,剪紙貼花。
賣紅紙,賣鞭炮,賣掃把簸箕。
各種商品琳琅滿目。
舉爺家的小孫子,也被接回老家,今日也跟着李子航出來趕集。
小老五李德醫,左手冰糖葫蘆,右手焦米糖棍,一邊吃一邊看。
這小子見到什麼都想要。
時不時瞪着大眼睛看着李子航,來句“哥我要那個~”
李子航自然變成,掏錢給票的主。
同輩一群人,都是舉爺家,跟他五叔公家的孩子。
實在逛累了,李子航看到集市上一座茶樓,解放似的帶着幾人進去歇息片刻。
小茶館,雙開間樓房,前門臨鬧市,後門靠近運河,生意十分興旺。
店内一樓七八張方桌,十幾條長闆凳。
店内靠牆處,賣藝的唱小曲的姑娘聲音委婉動聽。
店内,老少爺們,喝茶看報,吹牛皮,逗鳥的老大爺,時不時跟同伴交流心得。
姑蘇的茶樓,可不是單門喝茶的地方。
跟廣東的茶餐廳類似,提供各種美食。
一進門,舉爺家的大孫女,李子航的四姐,開始發話。
一口姑蘇方言,聽得李子航似懂非懂。
吳侬軟語的腔調,在大姑娘口中說出來,别有一番風味。
“蟹黃包五籠,五分黃,五分肉。
”
“肴肉五份,生煎饅頭、鬥糕各三份。
”
“泡泡馄饨五份。
”
李子航四姐,本名李德弘,二十歲,年後初六就要嫁人。
今天趁着李子航在,休息一日陪同弟弟,同時也是她做姑娘最後的放松時刻。
李德弘說完,從旁邊包裹中拿出一袋小包茶葉,放到桌子上。
服務人員笑嘻嘻接過茶葉,回了句。
“小公子,小姐您們稍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