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側目望去。
一名英姿飒爽的妙齡女郎出現在視野裡。
那女郎雙十年華,肌膚勝雪,細長雙眸賽過深邃的幽潭。
身穿青色勁裝,外罩黑色英雄大氅,滿頭烏發高高束起,腳踩黑色長筒馬靴。
胯下馬,高八尺。
通體黝黑,亮如練染,唯有眉心一點白,堪比夜空中孤星一盞。
看得崔平心頭狂跳。
這丫頭是誰?
和白姨一剛一柔,簡直是天下絕配。
啧啧啧,真是掉進美人窩,大宸朝美女遍地,還能找出幾個長得普通些的女人嗎?
女郎翻身下馬,随手把缰繩扣在馬鞍上,大黑馬不用人照管,自己走到角落裡吃草。
“是我,我給他的。
”聲音清若鳳鳴,猶如仙鶴翔于九天。
陸縣令兩眼發直,前傾着身子,手裡的驚堂木差點掉到地上:“來者何人?”
“對,你誰啊?這可是晉王賞給蕭郡守的官金。
”
賈士彟沖過來攔住女郎,老家夥心裡隻有金子,除了他,在場所有人都對着那女郎行注目禮。
女郎冷笑,大踏步往堂上走來,她身上英氣逼人,每行一步,吃瓜群衆們自動往兩邊閃開。
“你又是誰?憑你也配擁有官金?”女郎問。
賈士彟後退半步,指着女郎說:“你你,蕭虎是我女婿。
”
“失敬失敬,原來是賈士彟賈老爺。
”
女郎哈哈大笑,這一點,與崔平有些相似,就見她陡然出手,揪住賈士彟的胸脯。
“高柳奸商,可知道丢失官金的後果?”
“你……”氣得賈士彟啞口無言。
好在女郎并沒有為難他,沖着陸縣令拱了拱手:“在下諸離,替梁丘烈老爺子問候陸縣令。
”
梁丘烈?
聽到這個名字,陸縣令差點沒趴下:“諸姑娘,老太傅與你什麼關系?”
諸離老氣橫秋,繞過人群,盯住崔平看了幾眼。
走到賈士彟原先坐的地方,将書案翻轉過來,大馬金刀坐在上面。
“亦師亦友,我跟他的關系比較複雜。
金子是我讓人送給他的,哝,就是那個戴鎖鍊的小子。
”
“師傅,師傅,她誰啊?”陳永年悄悄往崔平身邊挪了挪,在他小腿蹭了兩下。
“我哪知道?”崔平把他往邊上撥開。
很少說話的傅青衫起身:“這位姑娘,據我所知,老太傅二十年不問世事,他老人家将近八十高齡,并未收過徒弟。
”
“是啊,諸離姑娘,這事不能亂說。
”陸縣令跟着附和。
諸離笑了:“誰說他收徒弟?是他死皮賴臉,求着要做我的徒弟。
”
啊?
不但傅青衫和陸縣令,就連賈士彟也忘掉黃金,指着諸離說不出話來。
梁丘烈何許人?
康平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就是太子太傅,以擅射勇武著稱,官拜左将軍、應侯,封地就在離此不遠的應縣。
如今卸甲歸田,經常醉卧荒嶺,行獵為樂。
這丫頭多大點年紀?敢做老太傅的師傅?
“不信是吧?”
諸離摸出塊蟠虺紋玉勒子,丢到陸縣令懷裡。
“應縣距此一百八十裡,把這塊玉拿給老頭看,知道本姑娘在此,保管他摔掉酒葫蘆,立馬過來。
”
“呃,這個,諸離姑娘,這這……”
陸縣令犯了難,面前的丫頭高深莫測,老太傅不在平城,賈老爺還在堂上愣着,崔家大少爺也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