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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鬼方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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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塵濺起之時,栓在樹下的的馬匹被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失控,四蹄亂蹬想要掙脫缰繩,拴着它們的大樹被它們掙紮的力道拉得不住震顫。

     可它們的掙紮隻持續了一息,銀絲悄無聲息地飛射而至,其中兩匹馬狂躁的動作忽然僵直,接着如方才中針的壯漢般轟然倒地,口鼻溢出紫黑色的血。

     轉瞬毒發!那銀針上的毒居然如此之烈! 商憫不由膽寒。

     她慶幸于自己最初的謹慎,拿取毒針時無比慎重,但更慶幸于手頭有如此防身之物,使她面臨敵人不至于落入被動。

     “除去一人……還剩兩人!”她默念。

     商憫早已借彌漫的雪塵閃身藏至另一棵樹後。

     她顧不得留下足迹,被雪塵覆蓋的身體緊貼樹幹,眯眼觀察剩餘的兩名壯漢。

     他們顯然經驗豐富,背對背站着,彼此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正手執環首大刀警覺地望着茂密幽深的樹林。

     “來者使暗器。

    ”為首者嘴唇微動,“是那小子身邊的暗衛追來了?” 另一人目光四處搜尋,低聲道:“人應當不多,否則不會藏于暗處伏擊。

    ” 激蕩的雪塵沉寂下來,方才商憫出其不意用銀針襲殺一人,這時餘下那兩人警惕心飙升,頭上重新戴好了皮甲,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幾乎不露縫隙,用銀針不一定有效,反而會浪費武器。

     她右手持鋸齒短刃,左手動作很輕地從積雪之下摸出一枚石子夾在拇指與中指指尖,瞄準那二人側面不遠處的一棵大樹,随即真氣凝聚,指尖一彈。

     “嗖!” 石子激發,正中樹幹! 雪地中的二人勃然變色,條件反射地回頭朝發聲地看去。

     一招聲東擊西,時機轉瞬即逝! 商憫足下發力瞬間彈身殺出,眨眼便沖至為首者身側,身子一低躲過環首大刀斬擊,仗着身量矮小從為首者胯.下一滑而過,與此同時手臂揮舞,犀利如錐的鋸齒短刃流暢地劃過他的大腿與小腿連接處,唯一沒被皮甲覆蓋的區域! “嘶啦——”布料割裂,鈎狀鋸齒帶出一片血肉。

     商憫一喜,翻身而起。

     她身後,為首者的身軀晃了一下,紫黑色紋路覆蓋他的皮膚,他嘔出一口黑血,向前撲倒,刹那間失去了生息。

     商憫眼角餘光掃到銀色的刀芒襲至,當即身形後仰一個空翻躲過這一斬,她半蹲于地,手掌觸及地上的積雪揮手一揚,真氣狂湧震蕩,以她為軸心,氣浪席卷,雪浪漫天,那身高近兩米的壯漢神色大駭,竟被沖擊得後退半步。

     緊接着商憫足底發力向前猛沖,手臂順勢一刺,那壯漢忽然感到腿彎處一痛。

     紫黑色的紋路頃刻蔓延,劇毒發作,他握着的環首大刀無力滑落。

     他口中嗬嗬作響,七竅出血,雙目大睜瞪着商憫,直到此刻才看清襲殺他們的矮個子竟然是個年齡看上去才不過十歲的孩子。

     他身子仰倒,砸在雪地上。

     商憫緩緩站直了,她把腳從積雪中拔了出來,大口大口喘氣。

     她身體狀況着實糟糕,方才一番動作讓她頭腦發暈,眼前發黑,一從戰鬥中緩過神,她差點站不住。

     先前用真氣震蕩地上積雪隻是想遮蔽敵人視線,即便她自己也未料到那一擊威力這麼大,連個身強力壯的成年人都能撼動! 商憫低頭看地面,她周身一丈範圍,積雪被氣浪盡數掀飛,露出了漆黑的地面。

     她又擡首環視山林,心神微松。

     幸好,三人盡死。

     白雪皚皚的樹林之間橫着三具人屍和兩具馬屍。

     站着的唯餘商憫和樹下一匹焦躁刨蹄子的棗紅色駿馬。

     等等,好像還有活人? 商憫這才想起地上還躺着個疑似被綁架的男孩。

     她走過去,看見那個男孩手腳被綁,黑漆漆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

     “看我幹什麼?”商憫恨不得踹他兩腳,“你把我害慘了知道嗎?” 男孩盯着她瞧了片刻。

     眼前這女孩模樣稚嫩,可一雙眼睛像無波的幽潭,手段頗為狠辣,與她的年齡極不相匹配。

    不過數息連殺三人,她臉上竟無半分動容。

     他确認這女孩好像對他并無惡意,于是神色軟化,冷漠褪去,張口啞聲道:“多謝女俠相救。

    ” 女俠?商憫挑了下眉,覺得這個稱呼頗有意思。

     不久前在崖底,商憫發覺自己不通文字,還擔心上崖後語言也不通,畢竟各地方言的差别着實太大。

    如今這被綁架的小子一開口也是漢話,有口音,卻不是聽不懂的那種,她懸着的心放下了大半,起碼不用擔心交流問題了。

     “你是誰?”她審視地望着他。

     男孩遲疑少許,很快道:“在下齊氏雁鳴,家中是做生意的,常行走于姜、武兩國商道,這鬼方部落的人是想抓了我跟我父親換錢糧。

    ” 商憫沒答話。

     她想道,鬼方或許是個持續騷擾他國邊境的遊牧部落,冬日糧食匮乏,是以劫掠商隊。

     隻是這齊雁鳴……他真是富商之子? 商憫心思一轉,不去理會他,而是在雪地轉上一圈,從屍體上扒下一套皮甲,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又用短刃砍了兩下,發現這皮甲着實堅韌。

    她無奈放棄穿戴這些玩意,因為太大太重了,穿上之後反而累贅。

     但防身之物不能沒有,商憫想了想,短刃卡進上身皮甲連接處,割斷了連接前胸後背兩片甲胄的皮繩,這下皮甲被分割開了,她拿起其中一片擋在身前,覺得它即使不便穿戴也可以充當盾牌。

     保暖皮毛大氅也可以攜帶,大了割去一半就好。

     她提起大氅披在自己身上,又從馬屍上摸了把長弓和箭筒,環首大刀也沒落下。

     青銅劍終究太鈍,鋸齒短刃的毒又太危險,她需要一個随身武器,身邊唯有大刀可選。

     就是這刀太大,幾乎有她身體那麼高了。

     唯一不好的是,這三名敵人身上沒攜帶多少幹糧,商憫搜了個底朝天,隻找到了三個幾乎見底的糧袋和水袋。

     這說明,三人要麼已經在雪林中行進有些時日了,所以糧食基本消耗光,要麼他們自信可以在林中找到補給,又或者……有人來接應他們? 商憫搜刮完戰利品,回望地上的屍體,心緒出乎意料的平靜。

     這種感覺很奇怪,跟她看到被雪掩埋了一半的黑色駿馬時的感覺極其相似。

    原主那陌生又熟悉的情感從心裡湧了上來,她一下子就确認了那就是她的馬。

    此刻,她看見人的屍體甚至沒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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