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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阿姨你慢慢弄就好。
”阮阮戴着口罩說。
她望着阿姨手腳麻利地收整好,調料一樣一樣撐開,然後開始鋪面,薄薄的面糊在鐵鏟下漸漸成型,攤子熱起來了,清冷的街道也熱起來了。
“小美女你是剛下班啊?”阿姨問。
“嗯。
”剛下班,她的工作今天被通知結束了。
“哦喲,辛苦。
”
阮阮付完錢,拎着煎餅走到超市的轉角,在一個花壇旁坐下,拉下一小塊口罩,一面看超市的店員做操,一面小口小口地吃熱煎餅。
好久沒自己出來買了,也有一段時間忘了把自己和生活擱在大街小巷了。
施然給她提了三個問題,她現在才有熱量思考。
“你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
她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麼樣,做什麼才是對的。
“你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
她也沒有認真了解過,自己喜歡的人的内心世界。
“你不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人。
”
她知道施然喜歡她什麼表現,卻不知道施然真正欣賞她什麼樣的靈魂。
施然唯一對她提的要求隻有“做自己”,提過兩次,可她都沒有做到。
因為她自我太薄弱,她對于自我價值的判斷太依附于外在的反饋,要父母喜歡才算是好孩子,要劇組喜歡才算是好同事,要觀衆喜歡才算是成功的演員,要施然喜歡,才是優秀的女朋友。
那麼她自己呢?她該怎麼構建自己獨一無二的靈魂呢?如果沒有獨一無二的靈魂,那麼一切接收到的喜歡,都不是真正的喜歡。
她掏出手機,翻跟施然的聊天記錄,又翻到那一句——
“再見面時,小貓警官會敬禮嗎?”
施然一定是滿懷期待的,希望阮阮對她說一些真心話,之後或溝通或開解,至少她的愛意能有落腳點。
可阮阮仍舊選擇了遮掩自己的内心,她不斷地跟施然說“換了挺好的”“我覺得《神龛》也沒那麼适合我”“我還需要曆練”“我不怪你”,可恰恰就是這些回避,讓施然很失望。
小貓警官沒有朝氣蓬勃地敬禮,還變成了鑽進洞裡的縮頭鼹鼠。
也沒在意施然什麼時候到的,有沒有吃飯,那邊的工作怎麼辦。
阮阮收好手機,準備回去找施然。
她設想了幾種方式,應該是直接開門靠在她旁邊,輕言軟語地叫她呢,還是敲敲門,如果她還在睡,就給她發個微信。
可阮阮沒有機會實踐,因為施然走了。
次卧的門開着,床鋪有點亂,看上去她沒有掀被子,隻是在床邊靠着休息了一下,這時是淩晨不到5點。
阮阮心裡仿佛被灌了一大桶酒,有快要溺水的窒息感,有逐漸蔓延上腦子的醉意,還有經久不散的氣泡,漂浮在表面,很久才破一個。
她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