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桑回到家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秦寧過去敲幾次門,這次倒是沒有把門給踹開。
見沒人搭理他,又敲了一會兒就走了,居然也沒鬧沒叫喚。
秦桑坐在床頭後背倚在牆頭櫃上,耳朵裏戴着耳機,出神的盯着窗外的枯樹枝看。
沈以則剛剛那一腳要是再重一些,他的肺真的有可能會被他踢得炸掉,沒想到他會為了秦寧這麽揍他。
其實也對,他是秦寧的男朋友,不幫着秦寧難道還幫着他?
說起來,秦桑并沒有和沈以則說過幾句話,他讨厭秦桑也是正常的。
隻是秦桑現在有些難受,心裏難受的緊,腦海裏裝的那天晚上跟沈以則在床上翻雲覆雨的畫面,耳機裏明明放着的是《陽春》,可聽在耳朵裏卻是秦寧手機裏的那段令人羞恥,不能見人的錄音。
僅僅是那一晚上,他跟沈以則之間就有了牽扯,因為秦寧,他跟他有了肉/體關系,有了之前的那些擁抱,那些情話,可到頭來,沈以則還是不認識秦桑,他不清楚發生的這一切。
要告訴他真相的欲望從來沒有這麽強烈過,他多希望今天沈以則抱着的人是他,而不是秦寧!
這個想法剛出來,秦桑就被自己震驚了,他在想什麽呢?
他居然想沈以則抱着的人能是他,怎麽可以這麽想?
不,他不能這麽想,不能再跟沈以則有牽扯,一點兒都不行。
秦桑扯掉耳機跑到洗手間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臉上的傷差不多都消腫,露出那張好看俊秀卻又讓他憎惡惡心的臉,憑什麽他就不能把自己的臉露在衆人面前,憑什麽呀?
都是一張臉,為什麽待遇能差這麽多?
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秦桑哭了,他第一次因為跟秦寧打架而哭。
他坐在洗手臺邊上,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為什麽就沒人能心疼心疼他呢?
他明明……什麽都沒做錯。
為什麽媽媽就那麽讨厭他,哥哥就那麽憎恨他,為什麽全世界就隻有他一個人是多餘的……
為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
哭夠了,擦擦眼淚,他還是那個沒人疼愛隻能獨自扛着一切的秦桑。
秦桑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臉回到床上繼續躺着。
外面天色漸黑,屋子裏沒有開燈,也沒有開空調,風吹進來有些冷。
他迷迷糊糊的剛要睡着,就聽到門又被敲響,這次敲門的不是秦寧,而是張靜!
秦桑揉了揉酸疼的眼睛下了床,肩膀還有些疼。
打開門,就看到怒氣沖沖的張靜站在門口!
“聽說你今天在學校把你哥給打了?”她冷着臉問。
秦桑低着頭,他們是互相打架,不是他把秦桑給打了,但他知道解釋沒用。
“媽,我……”
張靜怒道:“秦桑,他是你哥,不管做什麽你都不能打他,他的臉傷成那樣你卻是好好的,要不是有人攔着你是打算把你哥打死嗎?”
“我沒有!”
張靜拽着他的胳膊把他往前面一拉,秦寧就站在他對面房間門口挑釁的盯着他。
又是秦寧!
“你自己看你把他打成什麽樣兒,這麽多年我都還沒舍得打他一下,秦桑我告訴你,這個家輪不到你來做主,今天這件事就算了,要是以後再讓我聽到你對你哥哥怎麽樣,別怪我對你這個兒子心狠,做什麽事情之前給我好好想想,他是你哥,他說什麽你照做就是,別再給我出什麽幺蛾子,不然有你好看的。
”
秦桑眼眶紅腫的厲害,“哪怕是他讓我跟別人上/床嗎?媽,你怎麽能這麽偏心?”
張靜聽了反而沉默了一下,她回頭面色凝重的望着秦寧,然後……又是一巴掌甩到了秦桑臉上,她說:“別說是讓你替他跟別人上/床,就算讓你為他去死,你也得去!”
“轟”!
像是一道驚雷劈中了秦桑的神經,她剛剛說什麽?讓他……替他……
天哪,這是一個母親對兒子說出來的話?
神吶,敢問在他面前的真是她親生母親?
為什麽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從垃圾桶裏撿來的?
“媽,你,你說……”
“怎麽,要我再說一遍?秦桑,你欠他的,欠他的你這輩子都還不清,聽懂了嗎?”
秦桑失神般盯着張靜下樓的背影,她剛剛說那句話無疑是狠狠的戳傷了他的心。
他以為張靜隻是讨厭他,沒想到更多的是憎惡,憎惡到那種話都可以說的出來,為什麽呀?他就不是她的兒子?
讓自己的小兒子為大兒子去跟別的男人……簡直是太……他媽的狗血要命了。
秦寧得意洋洋的走到了秦桑面前,伸手擡起了他的下巴,在他僵硬冰冷的臉上拍了兩下,冷笑道:“到頭來,你還不是要跟我低頭認輸?”
“你到底想做什麽?”秦桑面無表情地打開秦寧放在臉上的手。
“你必須幫我跟他做!”秦寧擰了擰手指,冷笑着。
“隻是做這個?”
“是,我反感他,但是我也需要他,你把他伺候舒服了我也就舒坦了!”
秦桑實在想不通,咬牙道:“為什麽你明明反感他還要跟他這麽糾纏不休?你明明就不喜歡他,還要拉上我給你墊背?”
秦寧隻是冷笑:“你不需要想通,你隻要照做!”
秦桑認命似的閉上眼睛,經過深思熟慮後,說:“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你說!”
“沈以則是第一個,也必須是最後一個,你跟他斷了的時候必須把錄音交給我,而且永遠不能用這件事威脅我!”
“成交!”
又拍了一下秦桑的臉,秦寧滿意的轉身要走,走了兩步他又停下回頭極其冷漠、沒有感情的說了一句:
“沈以則是我經過千挑萬選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碰你,我親愛的弟弟!”
“砰”的一聲,秦寧房門關上了!
秦桑站在房間門口久久沒有回神。
這樣的家庭他真的是一分鐘都呆不下去。
重陽節是他們的生日,可下一個重陽還有十一個月,是不是十一個月以後他就可以解放了?
回到房間,秦桑站在窗戶口任由冷風吹着,他睡不着,真的睡不着,毫無睡意,穿的單薄,風呼呼的灌進了他的身體裏,凍住了他的每一根神經,身上的每一個細胞。
書桌旁邊放着一把小刀,那是他削鉛筆用的,還挺鋒利。
秦桑拿起那把刀看了一會兒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