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裝着金魚的木碗被遞到我面前,我伸出手撥了撥碗中金魚柔順的白色魚鳍。
好久沒有碰過這麽弱小的東西了……
這種不含任何力量的單純的、柔弱的生物,我一向敬謝不敏。
但合着慶典的喧嚣和眼前身着黑色常服的男子,我卻覺得這尾金魚還挺好看的。
我興緻勃勃地接過那隻木碗,随手又指了一尾黑色金魚:“那條也要。
”
他應了一聲,很快就将那隻黑色金魚也撈進了碗裏。
待到我們重新彙入慶典的人流後,他卻始終沒再開口。
我不用猜都知道,他生氣了。
不管是我之前借用他的力量将那副穢土身軀弄得幾近崩毀之事,還是如今看到我左眼空蕩蕩的眼眶……
随手将木碗遞給他,我曼聲道:“別生氣啦,這兩條金魚送給你了。
”
“千手扉間,你拿我給你撈的金魚反過來送給我?”他哼笑道。
聽上去是有點奇怪,我好脾氣地詢問道:“那你想要什麽?”
“怎麽?你都能給他送一盒豆皮壽司,到了我這就成‘你想要什麽’了?”他擡起手輕扣了一下我的狐貍面具。
輕輕巧巧的咄咄聲仿佛敲進了我心裏。
啧,酸味太重了。
這吃一打豆皮壽司也甜不回來啊。
我随手将狐貍面具撥到一旁,沖他微微笑道:“這怎麽能一樣呢?我最怕小孩子哭了。
要是那家夥最後躲到沒人的地方偷偷哭,那得多可憐啊。
提前準備一點東西安慰他,才是大人該做的事吧?”
“小孩子?”他嗤笑一聲,眉宇間卻奇異地舒展開來,“所以你這位大人就跟一個小孩子較真了?連我的力量都借用上了,卻沒能阻止這場無限月讀?”
嗯。
自诩大人的宇智波斑自覺将小孩子宇智波斑比了下去,那頭炸毛都微微舒展了幾分。
還真好哄。
我随意道:“為什麽要阻止?我也很想見見你曾經見過的風景。
”
他的呼吸停頓了一瞬,旋即狀若無事道:“不一樣,這隻是個幻術世界。
”
“好像沒什麽不同。
”我随手買了一杯關東煮,往他嘴裏塞了一串,旋即用竹簽點着往來的人流道,“人一輩子追求和煩惱的東西也就那麽些。
這些人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這裏,都沒有多大區別。
”
我長嘆一聲,可惜道:“要不是當時查克拉不夠了,我還真想在記憶扭曲的基礎上再疊加一個幻術世界出來。
”
說罷我一手托腮,另一手拿竹簽一下又一下戳着他的面具道:“我可聽九喇嘛說了,你那根本就是作弊才醒過來的。
要是沒有我那縷奇奇怪怪的殘念,你也不會順藤摸瓜跑到他的實驗室去。
”
“願賭服輸。
”他撥開面具,将我手中那根竹簽抽走,沖我挑眉笑得十分得意,“不管怎樣,我破開了幻境,還找到了你。
”
“是啊是啊,我們忍界修羅大人真是厲害得不得了。
”我敷衍地附和道。
他隻将我的敷衍當成誇贊,十成十地收下了。
這會他心情好轉了不少,才伸手撫着我空洞的左眼問道:“左眼怎麽回事?”
“……”
我不信他不知道。
就算他來時不知道,但他都知道我送了一盒豆皮壽司給那位,那肯定也順手翻過那位的記憶了。
“不要明知故問。
”我瞥了他一眼,任由他捂住我空洞的眼眶。
“想玩輪回眼了?”他學着我的樣子支着下颌沖我笑道,旋即拿手指點了點自己左眼,“要嗎?”
“……不要。
”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像個挖眼狂魔,我嫌棄道,“宇智波斑,我早就想說了,你們宇智波家的眼睛都是即插即用的嗎?好像随便一個人來都能用似的。
”
一隻眼睛從宇智波泉奈換到宇智波斑,再從宇智波斑換到長門,再從長門換到宇智波帶土,甚至還被我拿來玩了玩,還真是……
“那得看用的人是誰了。
”聽我如此吐槽他也沒生氣,反而應道。
“是誰有什麽要緊的?反正到頭來都是輝夜姬的。
”我杠了一句。
“最後肯定都是我們‘白鬼’大人的。
”他接了下去。
我沖他笑了笑,将有着些許崩毀痕跡的指尖伸到他面前:“那就看我們忍界修羅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