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祖穆正天一拂衣袖,謝婉馨嬌軀一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來人,将她和翁老一同關入地牢!”
穆正天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語氣冰冷。
什麼仙子?要不是看在她還要用的份上,一個毫無修為隻知狐假虎威的賤人也敢在他面前蹦跶。
還敢窺視騰蛇膽,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穆正天神色輕蔑地瞥了眼倒在地上的謝婉馨,眼中厭惡之色一閃而過。
兩名鐵衛應聲而出,拖着謝婉馨離去。
穆正天喚來穆家主,眼中閃爍着瘋狂的光芒,“為防有變,祭天儀式提前舉行。
”
“待穆天祁化為騰蛇就用我教你的秘法取蛇膽,給飛羽換命。
”
“再用其血肉助我突破成仙。
”
穆家主躬身應道:“謹遵老祖法旨。
”
穆正天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突破成仙,這是多少修士夢寐以求的事情。
他費盡心思才找到秘法可不顧騰蛇意願獲取蛇膽,布局多年,成仙就在眼前。
穆正天情不自禁仰天大笑,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成仙的景象。
然而他卻沒有料到,謝清微落腳之處消息閉塞。
她又忙着休養,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穆正天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怎樣可怕的敵人!他的狂妄自大将穆家推向了萬劫不複之地。
謝清微在庭院中休養,直到識海中兩道微弱的靈魂波動傳來,讓她從修煉中驚醒。
那是她留在謝家的兩道魂印,當初是為了控制謝長寂和謝長京而設下的。
此刻,它們正在破碎。
與此同時,沈藍枝的防禦手镯器靈發出一聲凄厲的靈魂悲鳴。
謝清微心中一緊,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不好!
她驟然起身,眼中閃過一絲焦灼。
難道謝家和沈藍枝出事了?
她不敢耽擱,立刻起身沖出庭院飛往沐陽城。
幾個呼吸,謝清微的身影便出現在沐陽城外,天空中的血腥味讓她心頭一緊,呼吸也變得急促。
路邊茶攤,三個修士正低聲議論着。
“聽說謝家滿門被屠,真是慘啊。
”
“那穆家也太狠了,竟然連婦孺都不放過。
”
“還不是因為謝清微得罪了穆家老祖,這才連累謝家滿門。
”
另一個修士補充道:“聽說謝清微的母親,沐陽城主夫人為了不成為她的軟肋,竟然自殺了。
”
“可憐沐陽城城主一代英豪也慘死在穆家老祖手中。
”
謝清微聽到這些議論,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暈倒過去。
她閉了閉眼,身體微微顫抖,心中萬分自責,是她疏忽了,低估了穆家老祖的心狠手辣。
她緊緊握着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穆家!
血氣在心頭沸騰,殺意如同暗潮般湧上。
謝清微眼中的清冷退去,隻剩森森寒意,“哈哈哈,穆家,當真以為我怕了你們不成?”
“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穆正天,我要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謝清微周身靈力翻湧,再也壓制不住體内那股滔天怒意。
一股浩瀚如海的仙階威壓,驟然從她身上釋放而出,滾滾靈威如浪潮般向四周擴散。
茶館内,三個修士原本還在談笑風生,瞬間臉色大變。
“噗——”
矮胖修士一口鮮血噴出,臉色慘白如紙。
“高階威壓?!”
高瘦修士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渾身顫抖不已。
第三個修士更是直接癱軟在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茶館外的行人也好似被巨石壓住一般,動彈不得,紛紛吐血。
他們驚恐地看向威壓的來源,眼中滿是絕望。
天空驟然陰沉下來,電閃雷鳴,狂風呼嘯。
一道道粗壯的閃電劃破夜空,仿佛是天道的警告。
謝清微對此不屑一顧,眼中隻有無盡的殺意。
“穆家,你們都得死!”
謝清微化作流光消失在原地。
……
穆家水牢,陰暗潮濕,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腐朽味。
穆天祁被鐵鍊鎖在水牢中央的石柱上,渾身濕透,臉色蒼白。
水牢的水冰冷刺骨,沒過了他的膝蓋。
自從被關入水牢,就再也沒有人來看過他。
往日對他疼愛有加的父母也未曾出現,他仿佛被整個世界遺忘了一般。
隻有冰冷的鐵鍊和刺骨的寒水陪伴着他。
他雙眸黯淡無光,暗嘲,自己一個半妖有什麼資格奢求親情。
一日,一個佝偻的身影偷偷摸摸地來到了水牢。
那是穆天祁的乳母,馮氏。
“少爺…”
馮氏看着穆天祁的慘狀,心疼不已,老淚縱橫。
她偷偷帶來了些吃食和幹淨的衣物。
“乳娘,你怎麼來了?”
穆天祁看到馮氏,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少爺,老奴…老奴來看看你…”
馮氏哽咽着說道,将手中的東西遞給穆天祁。
“乳娘,你快回去吧,這裡危險。
”
穆天祁搖了搖頭,拒絕了馮氏的好意。
“少爺,你這是…何苦呢…”
馮氏看着穆天祁,眼中滿是擔憂。
“我沒事,這是我自願的。
”
穆天祁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安慰着馮氏。
“少爺,你…你糊塗啊!”
馮氏再也忍不住,哭喊出聲,“少爺,你根本不是家主的親生兒子!”
“什麼?!”
穆天祁聞言,如遭雷擊,呆立當場,他心中惶恐不安的猜測終于得到了證實。
“當年,老爺和夫人兩情相悅…”
馮氏緩緩道出了一個隐藏多年的秘密。
“老祖得知老爺是上古騰蛇血脈,便布下大陣想要獵殺他,結果反被老爺所殺。
”
“老祖不得已奪舍他人苟延殘喘至今。
”
“老爺和夫人為了躲避穆家的追殺,四處逃亡…”
“穆夫人不甘心…将老爺的行蹤透露給了上界仙尊…”
“老爺拼盡全力還是被仙尊斬殺…”
“夫人也身受重傷…生下你後…便去了…”
穆天祁聽着馮氏的講述,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不可能…不可能…
他無法相信自己賴以生存的穆家,對自己關懷備至的父母竟然是殺害自己親生父母的兇手。
可馮氏接下來的話讓他僅存的希望悉數破滅。
“家主和夫人留着你,是為了給他們的親生兒子穆飛羽換命…他們不甘心自己的兒子生下來就是一個不能修行的廢物。
”
馮氏繼續說道,眼中滿是悲痛。
“自你出生起,老祖就給你下了封印,你的資質命格皆被穆飛羽所得。
”
“他們表面上對你好,不過是拿你當擋箭牌,為他們的兒子擋災,順便…棒殺你…”
“待你成年之日,便是你命運之時。
”
穆天祁呆滞地望着馮氏,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所以,這麼多年父母的關愛都是裝的嗎?
難怪每次自己和堂哥穆飛羽同時出事,母親最先關心穆飛羽而責罵他,原來穆飛羽才是母親真正的兒子,自己不過是一個換命的工具罷了。
馮氏看着穆天祁傷心的表情,心中不忍,“老奴實力低微一直暗中蟄伏,想着有朝一日能助少爺遠離這魔窟。
”
“老祖已在外開啟遮天陣,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
馮氏拉解開穆天祁手上的鎖鍊,焦急地說道:“少爺,快走。
老奴拼死也會送你出去…”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身體就突然變成了兩截。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水牢的地面,噴灑在穆天祁的臉上。
“乳娘!”
穆天祁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溫熱的液體噴灑在穆天祁臉上,馮氏倒下的身影,如同慢動作一般,在他眼前一遍遍回放。
穆天祁的瞳孔驟然緊縮,看向站在馮氏身後的穆夫人。
“為什麼……”
穆夫人眼中再也沒有往日的溫和,隻餘徹骨的冷意,“吃裡扒外的賤婢,早就該死了!”
穆夫人厭惡地看了一眼馮氏的屍體。
然後,她将冰冷的目光轉向穆天祁,憤恨道:“你這個野種占了飛羽十幾年的位置,難道還不知足?”
“要不是為了飛羽,我早就殺了你!”
穆天祁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
窒息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