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她在叫我
榻上女子嘤咛一聲,所有人都朝她看去。
隻見她皺着眉頭,表情痛苦,人卻并沒有醒。
“針已經全部落下了,過半個時辰取,這半個時辰,她會很痛苦,你們若不忍看,就回避下吧。
”無涯緩緩收起自已的針袋,道。
沒人回他。
一空自是不會回避。
宴墨白更不會回避。
他耳中隻聽到‘會很痛苦’幾個字,想起在江南的客棧裏,大夫幫他驅身上‘十日隕’時的情景。
那是他就算神志不清,卻依舊記憶猶新的經歷。
用人間煉獄來形容都不為過。
他就是在那個經歷下恢複了前世的所有記憶。
榻上女子似乎越來越痛苦,身子開始薄顫,雙手無意識地攥握成拳,嘴裏的哼吟聲更大,五官都皺到了一起,脖子上的青筋都暴出來了,大汗淋漓。
沒一會兒,她身上的衣衫就被汗水濕透。
一空将她額頭上的帕子拿下來,又用山泉水浸了浸,擰幹,替她擦拭額上的汗、脖子上的汗。
女子閉着眼睛,無意識地痛哼着。
宴墨白也不禁微微攥緊了手心。
他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從未見過她痛到如此不堪忍受的樣子。
他能想象她的痛苦,因為他也經歷過。
如今看着她的這個樣子,他感覺到自已的四肢百骸、五髒六腑似乎也在經歷着摧殘和蹂躏,讓他痛得重了呼吸。
一旁的藍影感覺到了自家大人的緊張和變化,連忙更緊地攙扶住他。
榻上女子身子顫得更加厲害,痛哼聲也更大。
一空亦是一臉擔心,恨不得替她去受。
見她越來越難受,已經不忍看了,問無涯:“痛成這樣真沒事嗎?”
“先前就說了,驅毒的過程會很苦,這是必經之路。
”無涯道。
一空便不再多言。
榻上女子突然含糊不清地叫了聲:“宴墨白......”
一空沒聽清,問無涯:“什麽馍白?”
“好像說的是宴,什麽宴席上的馍白。
”無涯道。
一空嗤笑:“這丫頭,都這樣了,還想着吃的。
”
藍影看看自家大人。
他怎麽聽着像是叫他家大人啊!
宴墨白沒做聲,他也沒聽清,也不敢确定寧淼喚的是不是他。
确切地說,是不相信寧淼在這樣神志不清的情況下,會無意識地喚他。
榻上女子又痛苦地叫了聲:“宴墨白......”
一空見她又說這個,連忙出聲哄道:“等你身上的毒解了,想要吃什麽樣的白馍,師父都給你做。
”
“她好像不是說的‘馍’,說的是‘墨’。
”無涯道。
這一次他聽得稍微清楚了一些。
一空怔了怔:“墨白?”
無涯點點頭:“嗯。
”
“她在叫我。
”宴墨白忍不住出聲。
一空和無涯都看向他。
“我叫宴墨白。
”宴墨白按捺住心裏的激動,自我介紹道。
這一次他聽真切了,寧淼就是在叫他。
一空和無涯收回視線,對視一眼,沒說話。
見榻上女子再次痛叫了一聲:“宴墨白......”
無涯側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