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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禹沒耽擱,立刻轉身往辦公室去,他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是小跑着撞進了門裡。
可辦公室裡空蕩蕩,哪有程非的影子。
遲禹長歎了口氣,慢吞吞走向辦公桌。
走近了,他突然注意到桌面上有個突兀的東西。
他拿起那個陌生的信封,從裡面抽出寫了寥寥幾行字的紙。
最上方三個字是辭職信,中間則是大段的書面套話,最下一行寫着——離職人:程非。
遲禹突然覺得奇怪,他有些弄不懂自己的情緒了。
定制西服被潑了一身醬油時他沒有生氣,發現自己的偷拍照時他也沒有生氣,被程非不管三七二十一請出門時他還是沒生氣。
可現在,拿着程非辭職信的自己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生氣。
他将辭呈對折再對折塞進口袋,又抻開重得有些異常的信封袋口往裡看,裡面斜斜豎着支銀白的東西。
他把袋子倒轉,一支眼熟的鋼筆滾落在他掌心,蓋帽上一顆醒目的藍寶石熠熠生輝,可不就是自己丢了好一陣的物件麼?
他将鋼筆舉過頭頂,鑲嵌着繁複花紋的金屬筆身在牆上折射出扭曲的花紋,随着角度滾動,躲躲閃閃,時隐時現。
所以他現在要接受的是:真正的程非其實是個有偷竊癖的跟蹤狂?
荒謬,憤怒,不解和擔憂混雜在一起席卷而來,他面上晦暗不明,将辭職信折好放進口袋,轉身走出辦公室。
第16章躲貓貓
盡管隻間隔了一天,可昨天和今天站在這扇門前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此刻已經是遲禹第三次擡手,卻又在臨近門鈴時頹然放下。
第四次在心裡過了一遍想問的話,可上一秒剛複盤完,下一秒又覺得沒底。
這樣講合适麼,會不會顯得太過咄咄逼人?
猶猶豫豫間,那種荒唐到讓人啼笑皆非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自己作為被偷拍的對象到底有什麼好心虛的?
甚至,比起讨要一個說法,他更想當着程非的面讓他把這不像話的辭呈收回去。
想到這裡,他不再躊躇,幹淨利落按下雪白的門鈴按鈕。
叮咚——
清脆鈴音落地。
遲禹駐足等了好一會兒,門内卻沒有絲毫動靜。
不在家麼?
他疑惑,再次按下門鈴。
這次幹脆一口氣按了三下,密集鈴音随着逐漸焦灼的心境由清脆變尖銳,糾纏扭動在昏色樓道裡。
真的不在家?
遲禹心道自己太沖動了,一股腦兒沖過來,就沒考慮過提前給程非去個電話,以至于臨門一腳卻撲了個空。
他幾不可聞歎氣,轉身走回電梯。
電梯門緩緩合閉,遲禹掏出手機,原是想直接給程非打電話,略略思忖又擔心對方此刻不便,便碼了條簡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