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務市場的早晨,陽光總是帶着幾分慵懶,透過那破舊不堪、滿是縫隙的屋頂,稀稀落落地灑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駁陸離的光影。
大霞和一群婦女早早地便來到了這裡,她們圍坐在一起,各自從那有些磨損的布包裡拿出用塑料瓶灌裝的茶水,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家長裡短的閑聊聲此起彼伏,
偶爾會因為某個人講出的一件趣事,而爆發出一陣格外爽朗、能穿透整個市場的笑聲。
這些婦女們,臉上無一不刻着歲月深深的痕迹,那是生活的風風雨雨留下的印記。
她們的雙手粗糙且布滿了勞作的老繭,每一道裂痕、每一處厚繭,都訴說着她們為生活奔波的艱辛。
然而,即便如此,她們的笑聲中卻依舊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和對未來的憧憬,仿佛隻要還有這笑聲在,日子就總有盼頭。
大霞在這個小團體裡無疑是個核心人物,
她性格豪爽,說話直率,那大嗓門一亮,整個市場似乎都能聽到她的聲音。
她的臉上總是挂着一抹自信的微笑,這微笑就像是她的招牌,無論生活的擔子有多重,她總能以一種樂觀豁達的姿态去迎接。
她的笑聲最響亮,仿佛能驅散周圍人心中的陰霾,讓大家都能感受到她的快樂,也因此赢得了大家的喜愛和親近。
二狗晃晃悠悠地走進了勞務市場,他的眼神有些迷離,顯然昨晚的酒意還未完全散去。
他身材魁梧壯實,那黝黑的皮膚在陽光下泛着亮光,像是被歲月打磨過的銅像。
他的臉上總是挂着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似乎對生活的種種困境早已習以為常。
二狗在這個勞務市場已經摸爬滾打了好些年,從建築工地的繁重苦力,到農田裡風吹日曬的臨時工,他都咬牙堅持了下來,憑借着自己的一把力氣和吃苦耐勞的精神,在這小小的勞務市場裡掙着一份辛苦錢。
然而,随着年齡的增長,身體的疲憊感越來越強烈,他開始時不時地懷疑自己,在這個競争愈發激烈的市場上,還能否像從前那樣站穩腳跟。
“二狗,你過來。
”大霞那響亮的聲音打破了市場原本的甯靜,像是一道突兀的指令。
二狗擡起頭,看到大霞正站在那裡,朝着他招手。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一絲不情願的神情,但還是拖着有些沉重的腳步走了過去。
“啥事?”二狗走到大霞身邊,聲音裡帶着一絲疲憊和不耐煩。
“你過來。
快點的。
”大霞的語氣不容置疑,眼神裡卻透着一絲調皮。
二狗還沒等站穩,大霞就突然伸出手,在他臉上輕輕摸了一把,然後笑着說:“啥也不幹,就是摸一下小臉蛋。
”
周圍的婦女們看到這一幕,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在這沒有活幹的日子裡,這樣的小插曲成了難得的開心時刻,大家笑得前仰後合,一時間市場裡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二狗有些無奈地看着大霞,知道她這是拿自己尋開心。
他撇了撇嘴,轉身就要走。
這時,一個胖小子騎着摩托車“突突”地停在了他面前。
二狗擡頭一看,認出是來自綏化的朱寶,雖然在這勞務市場見過幾次面,但兩人并沒有一起合作過。
“哥,今天你們有活嗎?”朱寶摘下頭盔,臉上帶着一絲急切的神情問道。
“沒有。
”二狗簡短地回答道,眼神裡并沒有太多的期待。
“我有個活。
就是在水田裡,用鐵鍬疊梗子。
”朱寶說着,用手比劃了一下鐵鍬的動作。
“哪也沒多少錢?一百三?”二狗挑了挑眉毛,語氣裡有些不屑。
“嗯,要十個人。
”朱寶點了點頭回答道。
“你去呀?”二狗問道,眼睛上下打量着朱寶。
“我不去,有别的活。
你找幾個人去呗?”朱寶說着,眼神裡閃過一絲狡黠。
二狗心裡暗暗想着,這朱寶肯定是答應了地東家,然後自己找了個掙錢更多的活,想讓他帶人去幹這又累錢又少的活。
他有些猶豫,畢竟這錢給得實在是太少了,他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
朱寶似乎看出了二狗的心思,連忙苦口婆心地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