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京川是真的氣急了,以至于晚上搭帳篷時,他都沒喊商鵲幫忙,自己抱着材料找了個離她最遠的空地,搭出了一個松松垮垮的東西。
綜藝的直播結束,大家就地取材簡單洗漱過後,鑽進了各自的小窩。
山林靜谧,夜色融融,天空是城市中少見的墨藍色,熠熠生輝的繁星織成了網,與地面上零散幾盞暖黃色的露營燈光遙遙相望。
此刻已經接近淩晨,所有人都在酣眠,突然間,一陣劈裡啪啦的動靜響起,緊接着傳來江以哲震驚的喊聲:“我靠,地震了!”
這一嗓子直接将衆人從睡夢中叫醒,旁邊幾個帳篷陸陸續續拉開了簾子。
甯笙探出頭問:“發生什麼事了?”
“吵死了。
”林今宜打着哈欠,煩躁地說:“大半夜幹嘛呢?”
江以哲從帳篷裡爬出來,環顧四周:“好像有什麼東西倒了。
”
大家這時候才看見,有個帳篷似乎是被夜風吹垮了,壓在了江以哲的帳篷上。
陸之栩起身出來,跟江以哲一起把那塊破布掀開。
隻見底下裹在睡袋裡的紀京川渾然不覺,直到露營燈光晃到了臉上,他才皺眉不耐煩地問:“幹嘛?”
一睜開眼,陸之栩和江以哲正一左一右地低頭看着他,頗有種馬上就要三鞠躬送他走的詭異感。
紀京川一個鯉魚打挺彈坐起來,眼中帶着茫然地環顧四周。
江以哲解釋:“你的帳篷塌了。
”
“……”
見他尴尬,陸之栩忽然一本正經地調侃道:“帳篷也是房子吧,所以也可以說是你塌房了。
”
其他人被這句話逗笑。
陸之栩見狀,随後又提議:“現在太晚了,重新搭費時間,要不你湊合跟别人住一晚?”
江以哲主動說:“你跟我睡吧,我帳篷稍微修修就好了。
”
紀京川擰了擰眉,正要拒絕,不遠處的帳篷簾子被一把拉開,商鵲一臉的起床氣,抿唇盯着這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馬上就好了,你繼續睡吧商鵲姐。
”江以哲回頭說了一句,看向地面:“你——”
紀京川利索地爬起來:“你帳篷在哪?”
“這邊,你等等我先修一下。
”帳篷被壓塌了一個角,但問題不是很大,江以哲重新固定了一下地釘,拍拍手上的泥土,沖他咧嘴一笑:“好了。
”
事情告一段落,其他人見狀也都回去繼續睡覺了。
營地再度安靜下來,樹林中偶爾響起幾聲鳥雀的叫聲。
聽見旁邊翻來覆去的動靜,江以哲轉身問:“你睡不着嗎?”
紀京川動作一停,悶悶地“嗯”了聲。
他睡覺時不習慣旁邊有人,加上剛剛被吵醒,這會兒困意根本醞釀不上來。
“那我跟你聊會兒天吧。
”江以哲想了想,說起了他妹妹,“你知道嗎,我拍第一部劇的時候演的是一個特别特别小的配角,鏡頭少得跟大海撈針一樣,但是她每天都守着電視,一集一集看,看到我出場就高興地指着跟爸媽說那是哥哥。
”
“那會兒她還在上小學,每天隻能看半個小時電視,她為了追完我的劇,用做一個月家務當條件跟爸媽交換,才延長了看電視的時間。
”
紀京川漸漸安靜了下來,他仰躺着,眼睛望着帳篷頂,忽然問:“你跟你妹妹關系很好嗎?”
“怎麼說呢,她氣人的時候真的很氣人,但是乖起來又特别讓人心軟。
”江以哲撓撓頭,“你知道……不對,你應該不知道這種感覺。
”
“怎麼不知道了?就你有妹妹,我也有姐姐。
”
“你有姐姐?”江以哲驚訝,“沒聽說過诶,你跟你姐姐關系好嗎?”
“當然好了!”紀京川眉飛色舞,“小時候她兜裡老是揣着我喜歡吃的茉莉茶糖,每次我一不高興她就拿糖哄我。
”
江以哲“诶”了聲:“茉莉茶糖?商鵲姐也給我吃過。
”
當時他覺得味道有點怪,所以印象很深刻。
紀京川卻忽然一頓,皺眉問道:“商鵲給你吃過這個糖?”
“對呀,她還給劇組好幾個人吃過,不過大家都吃不太慣,有點茶葉的澀味。
”江以哲見他驟然沉默,疑惑地問:“怎麼了嗎?”
紀京川氣沖沖說:“不怎麼,睡覺!”
“你現在睡得着了嗎?”
紀京川怒氣騰騰地背過身,什麼睡不睡得着,氣都要氣暈了!
商鵲居然拿哄他的糖給别人吃,氣死他了!
他完全忽略了江以哲後面那句話,滿腦子想的都是“商鵲今天能把屬于他的糖給别人吃,明天就能讓别人頂替他的位置”。
紀京川越想越生氣,第二天起床後表情都是沉沉的。
大家以為他還在因為半夜帳篷倒塌的事不高興,怕他尴尬,也沒人上前去問。
吃過早飯,直播就開始了,導演站在鏡頭外講解今天的活動:“大家看到後面那片樹林了嗎?節目組之前在裡面放置了三個信标用來勘測地質,現在需要請各位幫忙将它們收集回來。
”
“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