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凱縱駛着那台獨屬于他自己的特殊機體,臨滞空中,俯瞰着身下雲雲戰兵,問出了此戰出發前,最後一個問題:
“欺辱至斯,當應何如?”
他的聲音已經很明顯靜、冷了下來,沉着而又深刻,完全沒有先前着甲時的那般,在怒火燃燒後微微抖顫的感覺。
他,在等待。
等着衆人,給他一個答案。
一個他現在唯一想聽到的回答!
“誅之!”
馬遼奮自當先,力吼着,聲近于竭!
殺意騰騰,語話才停,一股熊熊而燃的白焰,爆沖而起!
“殺!殺!殺!”
其餘甲衆,不甘于後,緊随着上官,赫赫齊聲,煌煌的白焰,接連成片,威震煊于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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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簇的人馬,精銳全出。
營地裡,如今除卻那些被臨時救助、集攏起來的無戰力人員,也就隻剩下了楊浩他的這一伍,跟老三那幫子還不能夠被武凱完全信任的‘降卒’。
作為鎮守營門的大将,楊伍首所需要處理的軍務當然不會有需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來報答上官提攜的耿牛馬,來得多。
或者,應該說,是少了不少,非常的少。
活嘛,有了對比,也就有了傷害。
被那積攢如山的文件,給壓得頗有一些窒息、疲累、感覺心情暴躁的耿老三,當然也是沒有少,那種對于自己好兄弟的一股子,羨慕、嫉妒,又恨得後牙根癢癢,心頭憤憤,羞惱怒成。
然後,他當然也不會輕易地放過,這個大閑人。
是兄弟,就要彼此相互傷害!
于是乎,咱們識趣的楊伍首,自然也就‘非常的主動’,‘完全’出于自己的心意,每天都老老實實,準時在軍帳中,雖然是出工,但也完全不出力,成天就一副死皮賴臉,裝模作樣的慵懶,‘三陪’着咱們‘勞苦功高’耿三南牛馬,處理上一些,怎麼也都是‘處理’不結束的簡單事項咯。
哎,這也是,沒有辦法!
楊浩心裡很清楚:
别看,老三現在這麼忙,少有時間來督促他幹活,可是,但凡隻要是他,敢偷偷離開有半刻,這座簡易的主帥辦公營,就會随時有可能,發生‘十分巧妙的’,‘有必要的’戰略性移轉。
而為了安全起見,其中最為‘穩妥’的一項,就是把新選址,重新定在自己新的營舍側旁邊,那一片每次都能被耿三,刻意預留出來的空場地,并美其名曰:老子不好過,你也别想跑!
唔,這是一股不可抗拒之力——軍營中的其他人(行、排首)為了不被兩位上官折騰,自然也是十分配合,積極促成這件事。
(畢竟,咱們的楊伍首,目前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證營地的安全性。
說道了安全,你說在這軍營裡,還有什麼,是比主帥中帳更需要保護的?
為了保證絕對的安全性,将它,合理轉移、設置在營地最高指揮主官的舍寝旁側,是不是也是十分的合情,又合理?
所以,楊伍首在沒有充分的理由情況下,其實也很難直截了當地拒絕這樣的事情發生。
尤其是在搬了好幾次家後,他也早已經認了命)
為了不被這個‘無比惱人’的壞東西,沒日沒夜的騷擾,楊浩也是在随後的幾天中,充分表現出來了他那向來十分看重的‘義氣’。
有坑同跳,有難同當。
是兄弟,就要一起抗!
就比如,武凱出發那一天,銷聲匿迹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的蘭芷女盜匪,忽然再一次現身後。
本應該是跟随武凱出兵(放風)的老三,就是被負責留下守營的老楊,給硬是臨陣‘喊’留了下來,沒有着成機甲。
“軍務繁雜,我搞不定,還請把老三給我留下來。
”這是咱楊伍首當時的‘小’提議。
而在那個時刻,拳頭已經暗握着,已經掐出來血的武凱,自然也是立馬就點了頭,沒帶半點的猶豫(不管是從哪個方面考慮,武凱其實都知道,把‘這頭任勞任怨的牛馬’留下來,收拾爛攤子是最好的選擇),立馬扔下了耿三,帶着當時已經紅了眼珠子的狂怒戰士馬遼,火急火燎,領着大軍,追着同樣是已經出發,要為子嗣報仇的老狽王,一起追殺了過去!
“那老娘們,也是個癡兒。
一路從咱玉節,不遠萬裡,追到了這裡,都不知道她是咋做到的。
就是模樣着實醜了些,不然,與咱武哥,倒也是段天成佳偶的美話。
”
老三低着頭,随口輕聲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