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梁眼前的畫面,也就僅僅隻是閃出了一下。
緊接着,男人的眼中,再度瘋狂一暗,轉瞬之間,他已經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那一處逼仄、狹窄的幽暗地縫中。
随後而來的巨大‘推背慣性’,讓他身體一晃,緊接着模糊的意識,立即被蹦飛。
那一茬子披黃的大白毛,帶着一點點長在尖脊上的斑黑,在這狹促的縫隙中,如入無人之境,十分輕易地,就将原本夾住男人的岩壁,瞬間帶起。
一股巨大無朋的力量,已經将他自己都無法完全控制的身體,重重飛甩到了原本還有點兒泛着金屬樣光澤的那一道切面裂縫之外。
哐!
施梁都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能搞清楚,現在襲擊了自己的怪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就隻能夠隐隐約約,勉強地感覺,抛飛身體下面,正有一條粗長、白淨的蓬松大絨尾,就跟是一把漂亮的大笤帚一般,隻是輕輕地一掃,便已經劃破了黑暗。
這是一片空曠、不知道具體有多高的巨大溶洞。
沒了重心的漢子,重重的一下,生生砸擊在了一面看起來更像是被兩側巨大的白灰弧岩,給支棱着,勉強才撐出來的鐘乳壁岩上,劃過了一道微微發暗的亮光。
被撞的七葷八素的男人,自然是承受不起這樣猛烈、難捱的沖勁,渾身上下跟着似要被壓扁了一般,眼看着,馬上就要被這股炸起的力量,給迸地扭曲、撕裂、粉碎,被攪爛。
脆弱的神經,再度噩噩又渾渾。
嗵!
嗵!
嗵!
施梁的痛苦,并沒有就此而結束。
男人無力的軀體,又開始随着向下跌落的慣性,開始一次,又一次,反反複複,被砸甩到了一處處根本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冰冷壁岩上。
“嘤嘤!”
那頭将他掃起出了細縫的大怪物,顯然還沒有打算就此罷休,正興奮着,叫吟着,拉起一片巨大的陰影,突然一晃!
它應該是已經又高高地躍跳了起來,向着男人的所在,興奮地撲了上去!
歘!欻!欻!
粗長的毛爪,在空氣中,那一頓十分胡亂地抓撓,可是,又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麼樣的緣故,攻擊的準星,顯然是有點差了不是簡單的一點點!
(好吧,或許應該這樣子形容:其實,就是一點兒也都沒有。
嘤嘤怪:要你管呀!)
當然,這,對于它而言,顯然,也隻是一個相當微不足道的小麻煩(唔,更像是一種無人能懂的遊戲)。
隻是,多少都總是苦了一點,本就已經颠滾倒翻的兀那漢。
在它一頓完全等于撲空的迷之操作裡,施梁的軀體,一次一次,反反複複,開始在這個寬廣的空間中肆意地抛砸。
晶絮飄起。
結實厚重的石晶壁岩上,不少完全無用的細碎白晶顆粒,開始因為施梁的剮蹭,飛濺飄舞地到處都有了不少。
骨碌碌碌!
‘玩累’的怪物,終于停了下來。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經曆了多少彈折的施梁,已經完全憑着身體的本能,自主将抱護住扁細的腳足,化作一顆圓球,蜷縮着,翻滾着,提溜着。
自是在一大片灰白色的油質樣斜坡上面,開始順着,滑着,最後,終于勉強是卡在某一處,完全就不像是天然形成的細長凹槽條線的中間,而後,像是一顆在滑軌上自由下落的彈珠般,開始一路沿着既定的軌索,翻騰着,滾轉着,不停斷,繼續向下滾。
骨碌碌!
隻不過,和之前有點不一樣,這一次,在他正翻滾的平面斜下方,一道已經具體看不出來到底是有多少深淺的狹縫,再一次出現在了‘滑道’的最盡頭。
那是一道明顯要比施梁之前所藏的夾縫,寬闊上不少的大黑洞,形似橢圓,就像一口豎井,縱然是施梁身邊,同樣也是在往下‘玩滑梯’的大怪物,也有可能被吞沒。
當然,這樣的結果,明顯不是嘤嘤怪,所願意看到的。
“嘤嘤!”
它有吼了一嗓。
眼看着,那道越來越寬大的巨隙,就要把自己,跟意識已經模糊的‘圓球’,一起給吞沒前,四肢一蹬,靈活的身軀,輕盈地一躍,已然是以一種可以超過了男人身體下滑的速度,搶先在裂縫的盡頭跳起了身,同時,張開嘴巴,淩空一叼,穩穩将頭重腳輕的施梁,輕輕銜在了嘴中。
然後,它的前肢毛爪,用力在薄糙光面上,狠狠地一踢,腳掌間的軟軟肉墊,好似兩根彈簧一樣,讓它的身體,再度彈起于空曠無礙處,一個輕松地翻騰,成功帶着施梁,躍到這邊岩台的對面——一處中間微微凸起,兩邊向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