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真是奇怪……
秋生被夕顏直白的話吓得一驚,連忙用力擺手,緊張地解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看上去比喬青陽還要年輕一些,最多也就十四五歲的模樣,之前一副兇巴巴的模樣,到了夕顏的面前卻是變成了個結巴羞怯的小羔羊。
細聲細氣地說:“是因為您自從出了那件事情後就不再從房間裏出來,我們隻能聽到聲音見不到人,又總是有謠言傳出來,我、我一時擔心才說了胡話……”
“哦?”夕顏将那副令她十分滿意的畫作放下來,輕輕擡起眸子意味不明地笑起來:“什麽謠言?”
秋生便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糾結地拉扯着衣擺想要回避谷主的注視。
但其實他不說,結合他之前的話,在場的衆人也能夠猜測得出是怎麽樣的一個謠言。
谷中才遭受了巨創,就開始才傳播這種必定會導緻人心惶然的謠言,看來這藥王谷也并非像是他們想象的那樣單純團結。
喬青陽對這些人間的是是非非勾心鬥角本就很感興趣,現在又失去了記憶,更加懶得去摻和,本來想趁着大家都注意,偷偷地移到顧黎的身後去裝透明人,誰知道才試探着退後一步,就又被人喊住。
“小青陽。
”
少年的動作一頓,表情僵硬地擡頭。
便隻見夕顏大人眉眼彎彎,她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隻長長的精細的煙杆,夾在白皙的手指尖,顯得分外有韻味,輕輕挑一下:“你要去哪裏啊?”
喬青陽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從來也沒有和這位女性藥修前輩見過面,卻莫名有種熟悉的錯覺,這種熟悉感讓他下意識地聽話的停住腳步,抿住唇小聲道:“我……我站累了,想動一動。
”
這話說得太呆,哪怕是對人間并不熟悉的神劍大人,也潛意識地感覺自己好像又說了句惹人發笑的話,有點羞惱地垂下眼,暗地裏碰了一下邊上的顧黎,示意他不要再悄悄看笑話了。
可一扭頭卻和凡人含笑的眸子對視上,這一眼就讓喬青陽怔愣住。
他似乎終于知道藥王谷谷主身上這股隐隐約約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了……
一種猜測升上心頭,還沒等喬青陽想清楚,便聽到夕顏輕笑幾聲,接着幾隻凳子被靈力推到了三人的身後:“小青陽倒是提醒為了,哪能讓小朋友們站着說事情呢,更何況……”
夕顏摩挲兩下煙杆,将它在手指間轉了幾圈,輕聲說:“更何況還是在身上有傷的情況下。
”
恰巧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顧黎應景地咳嗽了幾聲,他已經盡力地去壓抑聲音,但還是讓夕顏皺起了眉頭看過去。
顧黎捂住口鼻的手松開之時,一點淺淡的血跡從嘴角的位置緩慢留下來。
夕顏瞳孔微縮,本來總是淡漠的表情也在一瞬間崩裂開來,幾乎是立刻就從椅子上站起來,正想要上前,卻被旁邊的白衣少年搶先一步。
喬青陽自從知道顧黎生來體弱,身有舊疾,需要随時在身上備好靈丹的時候,那些個高級靈丹就從阮菁菁的身上到了喬青陽的手裏。
他和顧黎挨得最近,看到那點紅色後,連忙慌慌張張地給他喂進去一顆藥,明明自己也是重傷在身手足無措的模樣,但卻仍然小心翼翼,還細心地給顧黎擦去了嘴角的血。
劍沒有記憶,他唯一的學習對象除了顧黎之外,就隻有那些凡人怕他無聊買來的人間話本子。
他也并不知道顧黎的味覺并不靈敏,吃藥已經吃到麻木,這種程度的苦對劍閣閣主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麽,隻是憑借着自己知道的那一點點的方法,塞給顧黎一顆小小的糖果,還輕聲地摸摸凡人的背:“一山吃糖,痛痛飛走了。
”
這樣幼稚的話從青澀單純卻又一本正經的少年的嘴裏說出,并沒有什麽違和感,反而令人心頭一軟。
顧黎是如此,夕顏也是如此。
她不自覺地按住椅子,指尖的煙杆晃了兩下,擡起又放下,最後被藥修放回了桌上,夕顏若無其事地坐下來,面對着相處親密的兩人,也不去問他們的關系,而是肯定地嘆了口氣:“阿黎,你的身體似乎更糟糕了。
”
夕顏已經給顧黎治了一二十年的病,不管是普通的感冒發熱還是命懸一線,都經過了她的手,因此這一次,她也想當然地以為顧黎是為了自己的身體原因來找她。
便熟練地站起身伸出手想要抓起顧黎放到膝蓋上的手:“我先給你把個脈。
”
但意外地卻撲了個空。
顧黎松松地握住手心,也擡起頭笑着和面前的藥修對視:“我的身體不還是那樣嗎,不着急。
”
喬青陽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顧黎拉着右手放到了夕顏的面前。
“我這一次的突然拜訪,是為了青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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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隻是說是簡單診斷,但這個簡單卻耗費了足足一個時辰。
為了不被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