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霖租的這套房子其實挺不錯的。
房子大約20年前蓋的,四四方方的紅磚平房,房頂用是當時流行的石棉瓦蓋了個斜頂,省得漏雨,如今已經老舊不堪了,但還沒壞。
再加上不是蓋在村子主幹道旁邊,因此村委就沒要求換頂。
一米多高的水泥院牆上還插着玻璃碴子,镂空鐵網大門底部的橫杠生鏽,已經鏽斷了一塊,但并不影響鎖門。
院子的水泥地塊兒倒是裂了幾條深縫,如今已經有野草長了出來,就算齊霖前幾天扯過一次,仍有細嫩的草芽再次生長。
但就是這麼個環境,老頭兒看着院子,一旁的雜物棚裡還有水龍頭水池,廁所居然是市區裡見到的沖水蹲坑,已經滿臉驚歎了!
這水多的地方,就是好!
就是那個床不是貼着牆的炕有點兒不習慣,但是人家這裡到底也是農村,隻是比老家更綠一些,他接受起來難度倒沒那麼大了。
此刻又看了看棚裡的鋤頭、鐵鍬等,仔細檢查了一下鋤頭把那處塞的楔子,這才喜滋滋道:“都是好的!”
“是!”
齊霖快手快腳的領他把東西先收拾出來,還教老人家開電視——這是他額外花錢買的,這家好多年不住人了,家裡的電視還是以前的天線,年久失修,如今早看不到幾個台了。
因此他花錢網上買個小“鍋”,幾百塊錢的電視擺在那裡一連接,既不像網絡電視那樣難連接,搜的台也多。
總之,齊老頭又是滿意又是忐忑:
“這一年到頭兒得多貴呀。
”
3000塊錢對于齊霖來說并不算什麼,但他沒說這些:“爺爺,你也知道這房子放久了沒人住,它就容易朽。
人家也就是随便要幾個錢找人來給它添添人氣兒。
這電視你不看它也容易壞……這裡比咱那邊潮濕,電器就得多看看!”
是這個理兒。
齊老頭不是不懂的,小賣部老闆家裡的洗衣機放久了不用,就愛出點毛病。
他還想再問問别的,但齊霖已經指了指外頭:“爺爺,看咱家的地不,這都4月底了,得抓緊種菜了。
”
老爺子心頭一震:“那确實啊!”
再不種菜就晚了!
菜地就在家門口隔着一條小路的下方。
地勢比房屋要略低那麼一兩米,四面還能看到有幹枯竹子圍成一圈的痕迹,墨綠色的網子大約是為了防雞進去的,如今破破爛爛挂在一邊,早已被野草埋得亂七八糟。
至于這三四分的菜地就更是一塌糊塗了,野草叢生,密密麻麻。
齊老頭一看就痛心疾首:“哎喲!”
這多好的地呀!
他當即顧不得叙舊,轉身又匆匆回院子,在雜物棚翻找出來一個生了鏽的鐮刀——但沒找到磨刀石,于是又急了起來,一邊還絮叨:
“咱家的鐮刀才好呢!用着可順了,我本來說要帶,你王叔說火車不讓進……哎喲,原先聽人家村裡其他人說那火車皮是綠的,現在日子好了,火車也換顔色了,刷得白白的,還怪好看的……”
齊霖看他滿腔心思都在地裡,此刻也不由松了口氣。
……
齊老頭在雲橋村住得很是适應。
早上5點醒來起床,一般來講,這個時候他會去廚房給自己煮一鍋面糊,配點鹹菜。
然後再去地裡拾掇一下……但更多時候,地裡也沒啥拾掇的,那土豆子,紅薯,誰家不是一麻袋一麻袋的?吃得都不稀得吃了。
但在這裡,5點起床後他滿屋溜達無所事事,幹脆去把前幾天割的那野草紮了紮,紮了一把大掃帚。
齊霖在不用監測數據時是起得比較晚的,七點鐘起床刷牙——這邊兒住着沒有宿舍方便,沒網,但差别不大,處理數據時他再去宿舍就好了。
再出來一看,野草都堆在一邊整整齊齊,老頭還問:“我看這邊兒的地肥,這野草肯定還要再長——霖子啊,這草多的能喂羊,能養羊不?”
齊霖哭笑不得:養羊的念頭還是他過年回家給他爺爺灌輸的。
“行!”
不怕老頭兒找事兒做,就怕老頭兒沒事兒做:“再給你買一窩小雞,一起養吧!”
那感情好!
齊老頭喜不自勝:“好好好……”
轉頭又問他:“今天我就能把這地囫囵翻一遍,這趕集去哪兒?我買點菜苗去!”
“有大巴車!”齊霖連忙說道:“你今天先翻地,弄完地了我帶你去鎮上趕集。
”
再看看時間:“走,咱先吃早飯去。
”
說起吃飯老頭就更有勁兒了:“你這食堂真不要錢呀?”
“真不要!”齊霖面不改色:“你看哪有人收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