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八十七章（二合一）沒拿住……
沒拿住證據,壽平侯沒法當面去找謝昱和老夫人對峙，但不代表幫他們經手的二夫人等，也會輕飄飄的放過去。
二房的男兒,即便不是二夫人所出，也未必站在她那邊,都被壽平侯撸了差事,送回了家。
至于早和二夫人相看兩相厭,一心寵着妾室，連過年都不怎麽出門的二老爺,也難得被壽平侯提溜出來。
“大、大哥,”二老爺見了壽平侯,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乖巧的站在原地，一句多的話都不敢說。
壽平侯壓着怒火道：“我把你那一房的人都撸了差事，你就沒什麽要問我的？”
“沒有，”二老爺小心的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大哥做事,一定有大哥的理由，你撸了他們的差事,一定是那幫小兔崽子犯了忌諱。
大哥放心,等會兒回去我就抽他們一頓，定叫他們記死了這樁教訓。
”
一旁的謝瑄和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看二叔哪怕一眼，實在是二叔長得高大白胖,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堵牆，此時卻做出這樣的姿态,實在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他們倒是沒犯什麽忌諱，犯了忌諱的是你，”壽平侯幽幽看向他，“他們也就因為是你的兒子，才被我遷怒的。
”
二老爺聽見這話，險些吓得跳起來：“大哥我冤枉啊，我是多買了幾個貌美丫鬟，但都是你情我願的，我從來沒幹過強娶民女、逼良為娼的事兒啊！”
壽平侯懶得同他解釋，便瞥了謝瑄和一眼。
謝瑄和趕緊站出來，扶着二老爺坐下：“二叔快順順氣，這事兒根兒還在二嬸身上。
”
“她？又是她？”二老爺臉色立馬就變了，“大哥，那個毒婦幹什麽了，她又幹什麽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和昱哥兒關系好，又有老夫人護着。
我光是站着喘氣都能被她撺掇着老夫人罵一頓，我哪兒敢管她啊，我前腳動了她一根手指頭，後腳我就得挨一頓家法啊！”
謝瑄和為他捧上一盞茶：“可二叔您才是一家之主，這回二嬸的事兒您要是不管，以後全家被連累上，我的堂兄弟們，有一個算一個，怕都得牽連着拉去菜市口。
”
說着，謝瑄和便把二夫人幫謝昱送信的事說了。
二老爺聽完，還沒覺出什麽：“這回聽着，也就是送個信，不是比她從前幹的那些輕多了？而且，她是幫着昱哥兒，這……”
“二叔，我爹是保皇黨，皇上身體康健，我爹又怎麽能和其他皇子有關系呢，”謝瑄和同他循循道來，“雖然二嬸是為壽榮堂送信，可在外人看來，她就是直接與皇子府有關的那個人。
一旦出什麽事，旁人會怎麽想？”
二老爺撓了撓頭：“大哥、瑄和侄兒，有什麽想叫我做的事，你們就直說吧。
我還是覺得這送個信的事，沒她從前欺負我來得嚴重，但我知道，大哥說得都是對的，一定不會害我。
”
謝瑄和除了過年，極少見到二叔，還真是第一次知道，他竟是這樣一個妙人兒。
難怪不管二叔幹多荒唐的事，隻要他太太平平在府裏，爹就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每個月月錢給的足足的，幫他養一大家子人呢。
比起兒子，壽平侯顯然更清楚自己這個弟弟的本性，直接道：“也不用別的，我借你一批人，你領着你後院那些個寵妾，把府裏從上到下清理一遍，但凡是你媳婦的人，都捆了發賣出去。
然後再把你媳婦兒給看住了，好好榮養，別叫她在這幾年出來就行。
”
二老爺眼前一亮，卻又很快失了精氣神：“可我這樣做，老夫人不會打死我吧！”
“天塌下來，有我給你頂着，你怕什麽，”壽平侯道，“今兒回去，你就閉門不出，誰上門都不接待。
就算謝昱親自要登你家的門，你也不能放他進去。
”
不出門這事，對二老爺沒什麽影響，隻要大哥給他頂住老夫人，他可願意回去收拾那些個不把他當主子的下人了。
對了，還有那個從頭到尾就不想做他妻子，卻偏要嫁進來的賤人。
這麽些年過去，他總算能做個人，為自己無辜喪命的兒女妾室報仇了。
就算有老夫人幫着掃尾，沒有證據又如何，這回他聽的可是當家人的話！
二老爺領着一幹侯府的人手出門，謝瑄和卻在背後陷入了沉思。
“爹，我怎麽覺得二叔後頭變得有些不大一樣？他也不是什麽心機深沉的人啊。
”
壽平侯卻意味深長的道：“再沒有心機的人，也都會有自己的小心思。
一直以老眼光看人，你日後是要吃大虧的。
”
謝瑄和琢磨了一陣，讓吳應成注意着二房的動靜，也就很快知道了二老爺的動向。
二老爺帶着壽平侯給的人手回家後，直接奪過二夫人手上的權力，把她身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賣了出去，直接将二夫人變成了孤家寡人。
一幹寵妾先等了一陣，見二夫人隻能動嘴罵人，卻等不來老夫人的維護和謝昱的隻言片語，很快也大着膽子磋磨起她來。
二老爺知道這件事，除了吩咐別把人弄死了，連句罵都沒有，甚至還特意日日去看笑話，說是就着二夫人無能狂怒的罵聲，他都能笑着多用兩碗飯。
謝瑄和聽到這裏，突然身上一冷，又倒回去翻了翻二夫人身邊忠仆被發賣的去向，發現全是賣到了最辛苦下作的地方，就連忠仆的家人，也被二老爺拿着身契，從老到小，半賣半送的賣出去。
他皺着眉問吳應成：“二叔下手這麽狠，裏頭是不是有什麽緣由？”
吳應成沉默片刻道：“公子，有些東西說出來，怕要污了您的耳朵。
”
連吳應成都這麽說，謝瑄和便打住不問了，隻叫他再留意壽榮堂那邊的動靜。
在二老爺那邊清理幹淨人手後，壽平侯就想對壽榮堂動手了，但在這之前，他先去見了皇帝請辭九門提督的要職。
皇帝難得把他晾在那兒跪着，大半個時辰都沒理他。
壽平侯心裏苦，卻也不敢動。
過得一陣，有人來通禀說秦貴妃求見，皇帝才叫了壽平侯起身。
“你一向對寡人忠心，寡人也以高官厚祿許你，讓你在九門提督的位置上，一坐就是這麽些年。
”
壽平侯臉上滿是愧色：“是臣沒能約束好家裏，對不起陛下的信任。
”
皇帝擺了擺手：“寡人許你暫且去職，處理家事，等你什麽時候處理好了，就上一道請封世子的折子，寡人就知道你能回來了，去吧！”
“陛下！”壽平侯面色大變，有心想再求情，皇帝卻已經起身往東暖閣見秦貴妃去了。
內侍嘆了口氣上前：“謝大人，咱家送您出去吧。
”
“有勞公公，”壽平侯将随身帶着的官印兵符都放于殿中，苦笑着同他出門，到宮門外，上了自家的馬車，才像失了渾身力氣一樣，忍不住歪在靠背上。
謝瑄和沒見皇帝命人拟旨安排新的九門提督，還當是父親請辭失敗了，下值後有心再等一等，卻得知他已經回府的消息，忙不疊又回家中。
他以為父親先回了正院，卻仍沒見着人。
蘇夫人臉上滿是憂慮：“你爹回府後，就直接去了書房，到現在都沒出來，還特地吩咐不叫人過去。
”
“我命人送了點心去，卻也隻被擱在外頭，瑄和，你快看看他去吧。
”
謝瑄和知道事情大了，趕緊往外書房去，卻在書房院門前被攔了。
壽平侯的親兵同謝瑄和關系一向很好，此刻見是他來，也顯得有些為難：“二公子，不是我們想攔你，實在是侯爺吩咐過，誰都不能進去。
”
“既然如此，你們幫我通傳一聲吧，就說我在外頭陪他。
”
親兵得了謝瑄和這句，想了想，幫他去禀告了一聲，誰承想，壽平侯還真願意見他了。
親兵松了一口氣，回來小聲提醒謝瑄和：“侯爺自打回來，就沒開過口，方才聽着聲兒，嗓子都有些啞了。
”
謝瑄和點點頭，謝過他一句，才往裏去。
等推開書房的門，他才發現，屋裏的帳幔都被放了下來，直接将書房的采光遮了一多半。
這會兒又是黃昏時分，屋裏還沒點燈，就顯得更暗了些。
“爹，”謝瑄和按捺住心裏的思緒，“我去把燈點上。
”
“不必，”壽平侯伸出手，“瑄和，你搬個椅子，到我身邊來。
”
“好，”謝瑄和随手搬了椅子，像小時候一樣，挨着父親坐下，拉着他的手。
他陪着一起，沉默的坐了好一陣，壽平侯才開口道：“陛下沒許我請辭。
”
謝瑄和微微蹙眉，口中卻道：“還是陛下信任爹。
”
壽平侯此刻卻用力抓住他的手，都叫謝瑄和覺得有些痛，方繼續道：“是啊，陛下信任，許我回來清理府中諸事。
待要回去時，隻要再上一封請封世子的折子就夠了。
”
“什麽？”謝瑄和驚呼出聲，“可……”
早兩年謝昱表現極好，謝瑄和也定下了婚事，壽平侯便為謝昱請封了世子，又帶着謝瑄和處理族中事務。
便是要将爵位傳給謝昱，族長之位傳給謝瑄和的意思。
謝昱的世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