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陳立才走進審訊室,而裡面的華瑤,和之前每次因案子做筆錄時的膽小楚楚可憐慌張不同,此時華瑤表情淡然的讓陳立感到陌生,仿佛過去從來不曾真正認識過她。
陳立坐下來,沒有像問其他火女一樣,直接詢問葉小瑤和白淼的事,而是看着華瑤,單刀直入,“其實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整個案子背後是什麼,知道洪先生是下八裡拐賣案背後的操縱者,而據調查在下八裡拐賣被舉報前,你剛剛到下八裡工作,所以并不是巧合。
是你為了配合葉小瑤故意去洗腳房工作的,對嗎?還有桃子的問題上,你也說謊了,對嗎?”
陳立一針見血,審訊室裡一片安靜,華瑤眼神卻鎮定的沒有任何慌張逃避,非常坦然的,“是。
”
陳立心裡一顫,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可随即華瑤又避開他的目光,“也不是。
”
“你什麼意思?”
“我确實是因為被阿慶抛棄欠債,回的下八裡,我也确實是因為和桃子以前遇到過,才會被桃子威脅找人,這些都是真實發生的。
所以去洗腳房工作和桃子的問題上,我不算說謊。
”
“你的意思是,葉小瑤找你是因為你的經曆。
”
華瑤點頭,“葉小瑤找火女們辦事打聽消息,也都是基于職業和環境,力所能及,所以,我不算犯罪吧。
但我确實沒和警方說背後的事,可我說的都是實話,這不算刻意隐瞞,畢竟你們也從沒正面問過我下八裡背後的操縱者是誰,也沒問過我紅痣女的真實身份是誰。
”
她很狡詐,強詞奪理,卻說的句句讓人無法反駁。
陳立眯起眼,攥緊拳頭,明白這是早就做好了準備的,她和那些火女都很聰明,“那說說你最早什麼時候和葉小瑤認識的。
”
“兩年前我在下八裡時,她就找過我,想讓我幫她在下八裡打探消息,我拒絕了,因為那時候阿慶要帶我去過新的生活,我不想惹麻煩。
她也沒有勉強,之後沒再見過她。
再見就是幾個月前,阿慶欠債開始打我,對我不好,還跑掉了,葉小瑤就又一次出現了。
”
“她出現都和你說了什麼,讓你做什麼?”
華瑤眼神看向虛無,“她說我太容易信任他人了,尤其是男人。
是啊,我華瑤自小被洪先生那般迫害,被母親出賣,不該相信任何人的承諾,可阿慶一開始對我真的很好。
一個男人是否真心,其實我是能感受到的,他是唯一一個不計較我身上傷痕的人,會保護我的人,可惜人心易變,過去的種種好,終究在柴米油鹽的消磨中,變成诋毀對方的武器。
葉小瑤說,我和她太像了,我的母親和她的母親都是犯錯後逃避導緻精神失常,甚至在同一家療養院,她最初找到我,也是因為從我精神失常的母親口中得知的我。
”
陳立發現了問題,“那你知道白淼嗎?”
華瑤搖頭。
“所以找到你的是葉小瑤,說是通過療養院你母親,發現了你和她經曆相似,不是通過白淼的名單。
”
“她是這麼說的,她說我和她很像。
說我和她一樣,曾拼命想要活下去,都曾遇到過一個真心對我們的人,隻可惜,這個愛人沒有堅持到最後,違背了當初的諾言。
”
“阿慶人呢?”
“誰知道呢,他欠了錢把債推到我身上就不見了,我那時走投無路,想死,刀子已經割破了手腕。
”
華瑤舉起左手腕,上面磨損的已經看不出圖案的手鍊,讓陳立有種熟悉感,可也隻是一閃,華瑤就将手鍊挪開露出上面的傷疤,“葉小瑤把我從浴缸裡撈起來,擁抱住我,說我不是孤單一人,還有她,她理解我,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愛我們又如何,我們要學會愛自己,她也會愛我。
之後我就去下八裡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