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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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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陰沉,小雨淅瀝在黑色賓利的車身上,黑色玻璃滾落着雨珠,形成雨霧,路标以及紅綠燈都被渲染得模糊,汽車加速行駛,輪胎碾壓過水坑濺起水花。

     前方有兩輛車開路,直沖高架橋,汽車音浪在雨中叫嚣着,頻頻引得路人注意。

     “你好程總,經過查詢,金小姐在上周就定好了今天下午四點半飛往巴黎的航班,該航班将于今天16時30分正點起飛。

    ”秘書通過電話彙報着。

     “程總,您聽到沒,她可是提前一周就定好了機票,可不能怪我。

    ”梁義一聽就突然有了希望。

     後座男人神情陰沉得可怕,梁義從後視鏡小心翼翼瞥着程南柯的表情,清了清嗓子,不再多說話。

     提前一周。

     程南柯翻着近期的行程,沉思不過幾秒鐘就猜透了金菲雪揣着的小心思,“逃避他的婚禮......” “什麼?誰逃婚?”梁義好容易見到程南柯開口,立馬接話題問。

     她一聲不響地就提前計劃好了一切,并且還開玩笑找了個替罪羊,離開得如此突然又如此有計劃。

     看起來像是慣犯。

     所以十年前她的不告而别,又是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呢。

     把他一直蒙在鼓裡,像是個傻瓜被玩弄。

     程南柯垂眸看着手機,他現在作為甲方完全可以給她發消息,質問她原因,可是聊天框置頂的那個頭像已經多年沒有變化過。

     他不抱希望地輸入了個句号,發送後又是紅色感歎号。

     他們唯一留下的聯系方式還隻是電話号碼,并且還是工作電話。

     金菲雪沒回國的十年,程南柯就在她的黑名單裡躺了十年。

     明明知道這次隻是她的圈套,隻是不想參加祁妄婚禮的借口,可程南柯還是踩了,還是義無反顧地追去。

     去往機場的路上,雨越下越大,拍打在玻璃窗上節奏分明。

     他回想起金菲雪從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得意模樣:“耍你不是手到擒來?” 程南柯失笑,她的手段不管過了多少年依舊有用。

     她就是純玩他。

     “程總。

    ”梁義撐起黑色的傘,剛想替程南柯打開車門。

     卻發現男人身披大衣走進雨中,梁義從來沒見過程南柯如此緊張慌亂的神色,哪怕當年從美國芝加哥得知瑞豐宣告破産,合夥解散的時候,他沒有見過程南柯如此沒把握的模樣。

     雨水粘濕他的眉毛,黑色發絲也被雨水打濕卻并沒有狼狽,他跑在雨裡的人群中,像是着急取回什麼珍貴的寶貝。

     梁義撐着的傘怎麼也追不上他的身後。

     終于在大廳,程南柯希望見到的人出現了。

     女人懶散地靠在行李箱旁邊的柱子上,她低頭,手裡捧着杯熱可可,陰濕昏暗的光線下,她面容卻比陽光燦爛耀眼,站在人群中,其餘都是虛影,唯獨她的模樣清晰。

     含笑的杏眼半眯着,她側過臉正和身邊的人聊天,餘光瞥見了闖進大廳的程南柯。

     金菲雪并不意外,甚至仿佛猜到他會出現在這裡一樣。

     程南柯停下腳步,在她十米開外的位置安靜地看她,他喘着粗氣,大衣因為奔跑有些淩亂,衣領也有些歪了,他睫毛上也黏着水珠,琥珀眼眸如同暈染過霧色,黯然,偏和她對視的時候又掩飾不了的喜悅。

     還好。

     還好,這次隻是簡單的惡作劇。

     還好,不是幾年前的不告而别。

     還好,這次金菲雪不是丢下他。

     金菲雪一臉計謀得逞的得意表情,她慢悠悠地走到程南柯的面前,将汽車鑰匙在他眼前晃了晃,“喏,你來得正好,把我車開回去吧,順便停在車庫裡,我呢,大概一周後就回來......”她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

     程南柯就走上前将她一整個摟在懷裡抱緊。

     “我......程南柯?”金菲雪瞳孔放大,有些震驚,她反應過來後想推開他,但是程南柯紋絲不動。

     清冷的烏木香萦繞在鼻腔,是她的氣味,程南柯知道身上的雨水一定會很冰冷,濕漉漉地抱着她會讓她着涼。

     可是她好溫暖,程南柯忘乎所以,不想松開。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要走了吧?”金菲雪試探問道,這個男人壓在她的肩膀上,就好像一隻巨大的犬科動物,鼻腔裡呼出的氣息也不穩,一看就是沖動全程跑來的。

     以為他會說什麼話來否定反駁,卻沒想到程南柯将腦袋埋在她頸窩裡,悶聲發出了個,“嗯”。

     這個捉弄遊戲,一下子就不好玩了。

     金菲雪心開始慌亂起來,她要怎麼辦,怎麼辦,快跑啊金菲雪,你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就跑啊。

     于是她再次拼盡力氣總算推開了程南柯。

     “我。

    ”金菲雪往後退了一步。

     吓到她了。

     程南柯平靜地站在原地,他又要變成瑞豐集團總裁身份的程南柯了。

     “我,隻是出差,法國有一批材料很不錯,做成項鍊......不是,我是說做成......”金菲雪這麼多年還是不敢直面程南柯撒謊。

     她承認是騙過很多次程南柯。

     可是,程南柯每次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從來不會說假話。

     “沒關系,你去吧。

    ”程南柯假裝聽不懂。

     金菲雪愣了下,就這麼容易放過她了? “還有,梁義以及我謹代表瑞豐部分成員向你道歉。

    ”程南柯側過身瞥了眼身後的梁義。

     梁義撐着傘也是一路跑過來,他和程南柯相比下就狼狽得很多,身上沾滿了雨水,朝着金菲雪伸出手,鞠躬彎腰“對不起啊小金總,是我說話太過了,為我的魯莽抱歉。

    ” 金菲雪本就把他當個替罪羊,也就沒有把梁義的話當太回事,于是準備伸手言和。

     隻是手剛伸過去,程南柯肩膀抵撞過梁義,站在他們的中間,擋在梁義的面前,硬生生将梁義的手打了下去。

     金菲雪伸出去的手懸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等你回來。

    ”程南柯握着她的手指前端,動作紳士,也隻是虛虛握着後就松開。

     就這麼好說話? 程南柯還接過了她手裡的車鑰匙,餘光瞥了眼剛才和金菲雪聊天的人,他眉頭微緊了下,記不太清那個人的名字了。

     什麼書。

     高中時候帶着金菲雪天天逃課去看祁妄籃球賽的那個。

     程南柯讨厭她。

     宋溫書咬着奶茶的吸管,遠遠在旁邊看着剛才上演的一場大戲,意味深長地盯着程南柯看,正好撞見他看過來的目光,微微挑釁地對他挑了挑眉。

     程南柯嘛。

     當初堵在金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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