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是裴陸戟主動要宿在正房的第二個晚上。
這夜他們什麼也沒做,就心思各異地相擁着,躺在同一張床上。
早上起來的時候,裴陸戟見戚央央未醒,看着她因緊閉眼睛而黏合着的長而卷的睫毛,試探性地用唇往前輕輕一碰。
卻見那懷裡的人更緊繃了。
裴陸戟又一次确認完,卻依然不敢完全松懈,抱緊她,将頭再次擱在她肩窩,
歎息:“你是喜歡我的,為何要難為自己?既然當年我答應了母親娶你,自然會負責到底,和離一事,我便當你随口一說,不會當真。
”
戚央央聽到這裡,裝不住了,立馬睜眼,道:“不,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
裴陸戟盯着她良久,用手輕輕按在她心髒處,低道:“你自己問問自己的心,果真想離開這裡嗎?你姨母在這裡,外邊已經沒有你的親人了,你和離了又能去哪呢?”
“要知道,這世道對女子很不友好,你一個女子在外沒有依靠,即便是和離的,外邊的人也會拿話說你,你的為人,我也很了解,你必不會再接受旁的男子,無法再成家,難道讓我看着你孤苦一個人?”
聽到這裡,戚央央頓住。
是啊,她知道自己這人确實太軸,認定了一個人,就再也不會變,裴陸戟太了解她,加之十年的相處,他也做不出太違背良心的事,但是,他僅僅是為了不讓自己良心不安罷了,跟感情沒什麼關系。
過去的自己就因為太傻,總是誤把這些事當成是希望,才飲鸩止渴般不斷地追着他奔跑。
如今她想明白了,知道有些事一旦過了界限是注定會不幸的。
“沒事,人嘛,總要成長的,說不定我有朝一日能找到更心儀的男子,就不會再陷入對你的感情裡了。
放心,我定不會痛苦太久的。
”
她笑着,輕輕把他推開。
裴陸戟明明是看得出她在逞強,但當她說出這番話,他還是沒由來慌了慌。
他把拳心攥握了幾下,終于還是松開,“不會,你不會找到的。
”
戚央央等他走後,背轉過身凄涼一笑。
怪誰呢?好像隻能怪自己心太小,小得進去一人後就再難出得來的事,鬧得全天下都知曉。
可她不要心上人的憐憫,又不想留下看着他與旁人恩愛,想要遠遠地避開也成了難題了。
·
裴陸戟讓暗衛殘影偷偷下去查探當年的事情。
戚央央口中所說的“救命之恩”,想來并不是指國公府收養她的事,其實她剛來國公府時,對他的态度就有些奇怪。
那時候的她應該還說不上對他有多喜歡,但卻事事以他為先,拼命地想要待他好,不想是讨好心上人,倒像是...報答。
這麼個念頭一旦滋生,裴陸戟就感覺自己被拽入了一個無窮無盡的漩渦裡,被攪得坐卧不甯,不得不去找出答案。
她來國公府以前,他确實不曾見過她,若說有牽絆的話,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