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若伊,好久不見呀,雲若呢?去叫叫她”,高崇文一進若舞閣隻看見若伊那小丫頭在調弄琵琶,她是雲若最近收的小徒弟,她聽了高崇文的話立刻丢下琵琶飛快往閣樓上跑去。
“真的要關門了啊”,高崇文嘟囔道,平日花團錦簇、熱鬧非凡的若舞閣如今冷冷清清,稍微值錢的字畫、花瓶全部都不見了,隻留下幾張桌椅闆凳和空蕩蕩的舞樓。
“喲,高郎大駕光臨,我若舞閣真是蓬荜生輝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雲若緩緩從閣樓走下來,她面容清麗,卻帶些倦意,頭上未簪钗環,衣着也不似往日那般華貴,手中的刺繡團扇更是極為樸素。
高崇文聽月影說過了,楚王舅舅蔣至釋因納雲若為妾不成便頻頻叫人來舞閣鬧事,再加上馬上要與遼國開戰,人人自危,百姓不願将錢用于玩樂,舞閣生意每況愈下,高崇文最近忙着處理姑姑的事和拉攏韓王身邊的人無暇顧及這邊,本以為蔣至釋不敢做的太過分,沒想到若舞閣已是這般光景。
高崇文知道雲若在打趣他,隻寵溺地笑笑,找個位置坐下讓若伊倒茶。
雲若還是嘴上不饒人,“怎的今個有空?等我們若舞閣關門了高郎您再來呗。
這麼難請,那月影是啞巴了還是您聾了?着人找了月影好幾次,都沒個下文,還沒當上什麼官呢,就把我這個老朋友給忘幹淨了,真是令人寒心。
”
“好啦,好啦,這不是來幫你了嘛”,高崇文哄道。
他和雲若極有緣分,同年同月同日生,高崇文第一次遇見雲若,她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那時她在街頭賣藝,一曲《出征曲》彈的的氣勢磅礴,這個曲子曆經三百年隻剩下殘譜,雲若卻彈的很完整且并不突兀。
過往行人懂的不多,很少有人駐足,更别提打賞,高崇文與陸行之一道碰巧遇到,陸行之除了讀書考學不行其他的是樣樣精通,尤其懂琴,高崇文也耳濡目染懂許多,他倆極為震驚,陸行之激動地拉住雲若要讨教,雲若小小年紀哪裡見過這個架勢,吓得連連後退,高崇文從中解釋才不至于誤會。
他們這才知道雲若父親曾是平江府的縣令,瘋狂斂财富甲一方,雲若自幼便喜愛彈琴、跳舞,尤其愛收集古琴曲,她勵志要把這些失傳已久的古琴曲、古舞重新展現在世人眼前,但前不久她父親被捕入獄,家産充公,家人全部發配為奴隻她一人逃出,她不得已來東京府投奔曾受其父恩惠的學生,不曾想人情淡薄,那人翻臉不認人。
她不願委身為人妾,更不願意流落青樓賣唱、賣身,無可奈何隻能街頭賣藝為生。
陸行之聽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一定要幫助她,可他父親那時對他管教極嚴,他手頭一點餘錢都沒有,高崇文則與之相反,那時還是綽有餘裕的高府獨子,他二話沒說将身上所有的錢全部都給了雲若,甚至他去找母親要了一筆銀子給雲若,雲若用那筆銀子開了一家舞閣,收留那些無處可去的姑娘,教她們跳舞、彈琴。
有餘錢便拿去高價收破碎的古琴譜,這麼多年她依然沒有忘記年少的心願。
高崇文很敬佩她,雖然同歲,但他把雲若當妹妹一樣寵愛着,什麼都依着她。
“忙什麼忙,你能有什麼事,那楚王都要當上太子了,他舅舅還有空來我這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