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公司的辦公地點在這棟寫字樓的31-35層,陳總辦公室在35層,我現在直接帶您過去。
”
電梯數字不斷跳動,領着她上樓的女人一邊向言蓁介紹,一邊忍不住透過身側的玻璃鏡面悄悄打量着她。
電梯到達,和夏的logo率先映入眼簾,灰黑相間,很有未來的冷酷鋒利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科技公司。
很陳淮序的風格。
女人走上前刷了卡,玻璃門緩緩展開,超大平層的辦公區域毫無遮擋地展現在眼前。
表情或輕松或嚴肅的人在綴連的辦公桌間穿行,舉手投足都是一股沉穩精英的氣質。
窗邊的沙發旁,三三兩兩的人聚集在一起開會,茶幾上放着咖啡,膝蓋上搭着電腦,中英夾雜的對話聲時不時地落入耳裡。
盡管言蓁沒有參與到他們的工作中,但僅僅是看着,就感覺到一種快節奏的壓迫感。
“往這邊走。
”
言蓁一出現,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她能感覺到周邊原本的讨論聲都小了一點,數不清的探究目光投了過來,讓她莫名地生出了一點緊張。
衆人注意到辦公室裡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年輕美女,吸睛得不得了,還以為是新來的實習生。
正要看看是哪個部門有幸迎來這麼漂亮的小朋友,就看見她被一路領到了……
陳淮序辦公室。
陳淮序可從來不帶實習生,就算是接待客人,也都是會直接領進會客室招待的。
聯想到老闆平時那張不近女色的冷淡臉,一時間,人群裡八卦之心蠢蠢欲動。
言蓁頂着身後無數探究的目光,如芒在背,幾乎是硬着頭皮走進了陳淮序的辦公室,直到身後的門關上,耳邊恢複寂靜,才緩緩松了口氣。
室内很是寬敞明亮,一整面牆的落地窗,讓光線毫無保留地傾灑進來。
窗外是林立的高樓,cbd的繁華一覽無餘。
深色方正的辦公桌棱角闆正,桌上的文件雖然很多,但都整整齊齊地擺放歸類,電腦屏幕停留在鎖屏界面,手邊的咖啡還有些溫熱,看起來像是辦公途中被臨時叫走的。
言蓁在他辦公室裡轉了一會,湊到門邊,指尖探進百葉窗簾的縫隙裡,看了一眼充斥着嘈雜腳步聲的辦公區域。
看起來就好忙。
陳淮序說到做到,言蓁坐下還沒五分鐘,茶水都還燙手,他就出現在了門口。
兩個人無聲地對視一眼,他反手關上辦公室的門,徑直走到她身邊坐下。
她還有點不高興,往一旁挪了挪,有躲避的意思,陳淮序握住她的手腕,解釋道:
“她叫周宛,是我母親再婚生下的女兒,今年馬上高考。
結果前幾天我母親在家突然暈倒,去醫院檢查,很可能是癌症。
他們家害怕沒有能力治療,所以直接找來了我公司,想見我一面,求我救救我媽。
”
“癌症”這個詞太過殘酷,言蓁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怪不得那個女孩哭着說沒有陳淮序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怪不得陳淮序說都交給他處理,讓她别怕,原來是這樣。
她垂下眼睫,小聲問:“阿姨她……身體現在怎麼樣了?”
“這兩天給她安排轉院,先仔細檢查一下,确定病因。
”陳淮序傾身去摟她,輕輕哄着,“還生氣嗎?”
她沒說話,但将臉頰輕輕貼在了他的肩膀上。
陳淮序想了想,繼續開口,緩緩講述着:
“我父母在我六歲的時候離婚了。
我是他們失敗婚姻的産物,他們都不想要我,所以我從小是爺爺帶大的。
”
這個言蓁倒是聽說過。
“那時候爺爺騙我說,爸爸媽媽去外地工作,很快就能回來。
隻要我聽話,成績好,他們回來就會很開心,然後再也不走了。
”他聲音很平靜,平靜得仿佛不是在叙述自己的故事一般,“我等了四年,後來實在等不下去了,揣着自己攢的零花錢,找了一個周末,偷偷坐車去了外婆家。
結果發現,我的媽媽,她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她笑得很開心,我從來沒見她笑成那樣。
”
“我很震驚,也很痛苦,我想去找爸爸,問問他媽媽為什麼不要我們了,爺爺拼命阻攔我,我才知道,原來我爸爸也有了新的家庭,也有了新的孩子。
”
“我就像一個垃圾一樣,被徹底遺棄在了那裡。
無論我做任何努力,我再聽話,成績再好,我永遠也等不到我的父母回來了。
”
言蓁自己從小就在父母寵愛中長大,完全無法想象失去這些愛該是什麼光景。
她喉嚨發澀:“陳淮序……”
“再後來就是我上高中的時候,爺爺去世,世界上唯一一個關心我的親人也沒有了。
”他将她身上的外套裹得緊了些,伸出指尖抹了抹她眼角的水痕,“其實一開始看見言昭的時候,我很自卑。
他生下來就是萬衆矚目的繼承人,擁有我所沒有的一切,父母寵愛,家庭幸福,生活順心,最重要的是——”
他頓了一下,像是開了個玩笑:“他還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妹妹。
”
言蓁錘了他一下:“你說什麼呢!”
陳淮序将她摟緊了一些,言蓁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