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抒見陳淮序的次數不多,對他的印象大多都是來自于言蓁嘴裡。
在言蓁曾經的形容下,陳淮序是個小氣、無惡不作、十分僞善的壞人。
可應抒看見他卻隻會懷疑自己的眼睛,陳淮序除了人冷淡了點,不怎麼愛笑,其他方面幾乎無可挑剔。
完全不是言蓁描述的那樣。
他站在吧台前,伸手去攬言蓁的肩膀,扶着她起身。
言蓁醉醺醺地站不穩,他幹脆抄到她腿彎,将她橫抱起,摟在自己懷裡。
動作行雲流水,毫不避違親密的肢體接觸。
應抒恍神間,聽見陳淮序開口:“謝謝你照顧蓁蓁,有點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順路送你吧。
”
性格很紳士,禮節也很周到。
應抒道了謝,跟在陳淮序身後,偷偷打量他。
嗯……外表沒問題、穿衣打扮品味也沒問題、年紀輕輕事業有成,個人能力也沒問題、也沒聽說過什麼混亂的男女關系绯聞,人品也不錯。
抱言蓁上車的時候,他還特意留意了一下車框,擔心撞到她的頭,看起來好像也挺細心。
這不比那個渣男好一萬倍?
就是言蓁和他不太對付,看起來發展不了什麼。
而且陳淮序看起來一副成熟精英範,估計也喜歡那種聰明知性的職業女性,而不是言蓁這種什麼事都要哄的嬌嬌大小姐。
應抒略感遺憾,決定再去物色其他優質男性,争取幫助言蓁走出渣男陰影。
車子在路上平穩行駛,經過路邊的便利店時,陳淮序突然停了車。
“我去買點東西,稍等一下。
”
應抒在車上等了會,就看見他提着一個袋子從便利店走了出來,重新上了車,将袋子放在副駕上,拿出裡面的解酒藥,又遞了一杯熱水給應抒,拜托她喂給言蓁吃。
言蓁醉得迷迷糊糊,乖乖地被應抒哄着吃了藥,然後沉沉睡去。
一直到應抒下車,一路無言。
送走應抒,陳淮序調轉車頭,繼續沉默地行駛。
夜晚,路上很靜。
言蓁睡在後座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了過來,蜷着身體一動不動,擡眸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陳淮序。
陳淮序恰巧也往後看了一眼,兩人的目光在鏡中相撞。
她慌忙閉上眼睛,裝作無事發生,指尖卻緊張地陷進了身下的真皮座椅裡。
又過了一會,車終于停下。
言蓁以為到了家,于是慢吞吞地坐起身,陳淮序繞到後座給她開車門,開門的瞬間,涼風從外面席卷而來,将她剩餘的那點酒意吹醒了大半。
言蓁還有點暈暈的,愣愣地看向他身後:“這是哪兒?”
“江邊。
”他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想将她抱下車,“我們走走吧,寶寶。
”
她抗拒地推他:“我不要!你怎麼不送我回家?大半夜的來什麼江邊?我打車回去了!”
陳淮序抓住她的手腕:“殺人犯都有為自己辯護的權利,你不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判我死刑。
”
言蓁偏過頭不看他,咬唇:“你怎麼解釋……你肯定有辦法解釋……你那麼會騙人——”
“她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
”
言蓁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愣住了,半晌才從喉嚨裡勉強擠出來幾個字:“……可我從來沒聽說過……”
“因為我們根本不來往,别人知不知道也沒什麼意義。
”
“那她為什麼突然……”
“我媽媽生病了,可能是癌症。
他們害怕沒有能力治療,所以直接找來了我公司,想見我一面,求我救救我媽。
”
言蓁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怪不得那個女孩哭着說沒有陳淮序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怪不得陳淮序說都交給他處理,讓她别怕,原來是這樣。
言蓁垂下眼睫,小聲問:“阿姨她……身體現在怎麼樣了?”
“這兩天給她安排轉院,先仔細檢查一下,确定病因。
”陳淮序又去摟她,輕輕哄着,“現在可以陪我下去走一走了嗎?”
“不要。
”她依舊拒絕,但語氣明顯軟了下來,“外面太冷了。
”
“好。
”陳淮序也坐進後座,關上車門,“那我們就在車裡聊一聊。
”
“我父母在我六歲的時候離婚了。
我是他們失敗婚姻的産物,他們都不想要我,所以我從小是爺爺帶大的。
”
這個言蓁倒是聽說過。
“那時候爺爺騙我說,爸爸媽媽去外地工作,很快就能回來。
隻要我聽話,成績好,他們回來就會很開心,然後再也不走了。
”他聲音很平靜,平靜得仿佛不是在叙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