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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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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很多人都說,施然是一個很會觀察的人,這點在她綜藝的破案過程中體現得淋漓盡緻。

     但更多人不知道,這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一般來說,表演分為方法派和體驗派,施然兩者都不是,她沒有什麽表演技巧,也沒有極度共情角色,她演繹,是因為她看到過。

     從小她就對這個世界好奇,聽花的聲音,聽雲的聲音,看蜜蜂忙忙碌碌,看螞蟻暈頭轉向。

     大一點,懂得聽人的對話了,她開始試圖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

     是在酒局上被衆人稱贊模範丈夫、最會疼老婆的爸爸,還是回到家一言不發的、煩躁不堪的爸爸。

    他擁有寵溺無比的溫柔表情,也擁有寫盡厭棄的冷漠表情。

     是在奶奶面前“賢良”到近乎封建的媽媽,能夠忍氣吞聲地在父親的情人住院時熬雞湯去照顧,也是回到家裏酒醉後無比痛恨地重複說“她有錢,他有錢,我這輩子什麽都虧了,要點股份怎麽了”的媽媽,她擁有最逆來順受的溫婉表情,也擁有最歇斯底裏的不甘表情。

     是在家庭聚會時說“我這個孫女最有出息”的爺爺,也是打電話回去連她聲音都認不出來的爺爺;是在發現家庭矛盾時和稀泥說媽媽受委屈了的奶奶,也是在背地裏跟姑姑說“小門小戶嘛斤斤計較”的奶奶。

     更是在父親破産時,活生生地看到親朋好友從笑臉相迎到受人白眼,她當時被媽媽牽着手,去問幹媽幹爹,能不能借點錢周轉,幹媽挺尴尬地笑着,說“都挺難的”。

     媽媽捏一捏施然的手,說:“沒事,沒事,也就來看看你們,然然想你們了,總說幹媽幹媽。

    ” “是不是呀,然然?” 施然被她攥着手,沒說話。

     回去她媽媽就哭了,坐在床上背對着她,哭得很傷心。

    之後她薅了兩下頭發,開始收拾行李。

     後來施然就沒見過她,隻記得那個箱子很大,她媽媽出門時下樓梯被絆了一下,高跟鞋跟差點崴掉。

     所以施然有一場戲,是穿着高跟鞋搬行李箱,同行的演員對着空箱子演吃力,隻在手上和表情上暗暗使勁,而施然膝蓋謹慎地內扣,鞋跟晃了晃,高跟鞋的開口處往旁邊一撇,極快地收住。

     這個細節令她大受好評,影評人說,施然非常懂得觀察生活,她的演技相當紮實,相當真實。

     很多人說,當你站到高處時,過往的苦難都将為你加冕。

    或許是,但并不全是。

     苦難終究會帶走些什麽,或是留下些什麽,那些發生過的印記,不知不覺會成長為生命的一部分。

    好比說,施然接受了苦難的饋贈,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豐富表情助力她成為很好的演員,同時,也接受了苦難的懲罰,她失去了自己的表情。

     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去感受自身的情緒,所有關于她自身的東西,都很遲鈍。

    笑的時候不知道需要扯幾秒嘴角,哭的時候,習慣性地眨眼睛,害羞時,她的身體将這類情緒判斷得跟厭惡相似,會冷淡地用力地克制它。

     她并不想,但仿佛已經成為本能,在她自己還沒有發覺的時候,就已經盤根錯節。

     影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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