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北城的春天比頂流藝人還金貴,像是活在傳說裏。
冬天與夏天對話兩句,中間的氣口便是忽冷忽熱的春天。
施然興緻缺缺地回到北城的家,在前庭的一套頂層複式。
寬敞的空中花園被打理得很精緻,她靠在陽臺門邊等小林簡單地收拾了下花園,确認監控開着,然後便坐到蔓藤畔的吊椅中,處理一天的工作。
《非欲》這邊的進展并不好,趙安生是新銳導演,心氣很高,總覺得删減會破壞影片的藝術性,遲遲不肯低頭。
施然跟她吃了兩次飯,聊到松口,再剪一版上去之後,在技術審查環節又被壓下來了。
原因是有傳言,趙安生在初剪不過時撂了話,說大不了不拿龍标了,直接往國外影展送。
這話落進上面的耳朵裏,當然很扣分。
趙安生一直頗受國際影展推崇,原本就被盯得嚴,施然給趙安生打電話,趙安生很無語:“是我說的?”
“我發癫啊我在送審時說這話?”
《非欲》不僅是全組人的心血,也将是她和施然藝術生涯的高光之作,她們都寄予厚望,恨不得當鴕鳥,生怕行差踏錯一步,怎麽可能自己倒油。
施然聽明白了,有人讓別人以為趙安生說了。
再則初剪的時候趙安生表現得非常不配合,令這個傳言看起來像極了真相。
“我們組裏有內鬼,”趙安生幾周沒睡好了,流着眼淚打哈欠,“把我吐槽春晚小品審得難看都透上去了,操。
”
她态度誠懇地找人解釋,人家反手就說了這件事,吓得她沒敢多說。
施然靜靜地聽,冷淡道:“我想辦法。
”
趙安生用挖耳勺的頂部撓鼻子:“啥辦法?”
“月底有個慈善晚宴,”施然把頭發挽到耳後,晃了晃吊椅,“我去聊一聊。
”
有跟審核那邊打過比較多交道的資方會參加,她問問情況。
挂完電話,她又點開微信,小面包沒發來消息。
施然輕掖嘴角,一邊思考月底的慈善晚宴,一邊懶怠怠地搜索阮阮,看有沒有最近的路透。
有,還很多。
施然将小腿放下來,支到地面上,晃悠的吊椅停住。
阮阮上了文娛榜熱搜,雖然是低位,讨論度卻不小。
狗仔偷拍了一個視頻,截出幾張圖,說阮阮深夜在小區裏痛哭,疑似因為網暴心理崩潰。
阮阮梨花帶雨地坐在花園木椅上,由于妝容精緻,穿搭成套,看起來像朦胧的藝術片。
施然蹙起眉頭,打開評論區,輿論的走向她能猜到。
“???網暴?誰網暴她了?”
“不就是說她讀錯字了嗎?嘲了兩句希柯區克姐,至于嗎?也還好吧……”
“戲真多……”
“也沒作品,正着反着上熱搜。
捂臉.jpg”
“她那些CP粉也很瘋,到處ky到處撕。
”
“妝造都做好了,家裏也不待,非要跑到外面哭,美美被偷拍,仿佛在我的智商上蹦迪。
”
“我隻會心疼姐姐~滑稽.jpg”
“好會賣慘。
”
……
層出不窮的文字,好像長出了會咬人的利齒,啃噬幾張照片,咀嚼一段視頻,吞咽屏幕裏光鮮亮麗的無助與脆弱。
出道這麽多年,施然很少在公衆面前展露喜好,更少展露出脆弱。
因為在風聲鶴唳的娛樂圈,真心往往是一個人的墓志銘。
她緊緊抿住嘴角,低下頭給阮阮打電話。
沒接。
施然眼神稍暗,又給安露打電話。
上次她說讓阮阮自己決定工作相關問題之後,安露便沒有再打擾過她。
這回安露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