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内侍端着茶盤走了進來,臉上挂着個生硬的笑:“王爺,王妃來了這麼久,奴才也沒來得及給二位安排上茶招待,還望二位莫要怪罪!”
他不顧衆人的目光,徑直走向了陸旋與姜行中間的榻幾前方。
太子就站在姜行身側,對此前姜行的許多安排也不知情,正打算待這内侍走了,再與姜行說出他心中的那個秘密。
忽地,那端着茶盞的内侍身子一直,手中的茶盞立刻向着太子飛速旋轉而來,宛如一朵盛放的蓮花。
“太子小心!”
瞬息之間,陸旋看清内侍想要殺害太子,吓得喉嚨一緊便脫口而出。
茶蓋化作了一片鋒利的武器,上面,赫然貼着一片薄如蟬翼的鋒刃,正向着太子的喉嚨逼去。
太子還沒反應過來為何突然間就有了這樣的一幕,姜行和飛星卻更早一步察覺了内侍的異樣。
姜行飛快地抄起案上的茶盤一擋,電光火石之間,“锃”的一聲,鋒刃已将茶盤分割兩半。
太子被姜行往後一推,腰身往後一仰,驚險避開那緻命鋒刃。
飛星早已沖到了姜行身邊,知道此時必須要掩蓋姜行會武的事實,立刻拔劍出手,飛快向着那内侍而去。
内侍見未能殺得了太子,自己又被姜行和飛星圍困其間,知道勝算已失,在與飛星連過三招之後,找到空隙,立即向門外奔逃而去。
内侍身形靈活,眼瞧着幾下便攀躍宮牆,飛快地躍出東宮,飛星正欲去追,便被身後姜行喝止。
“莫要去追!”
他負手而立,警惕地看了一眼殿外,“今日隻帶了你一人,留在本王身邊!”
飛星看着那幾下便跑得沒影兒的内侍,急得重重一跺腳,“是!”
若是他這會兒走了,先不說王妃和太子的安全,王爺也會完全暴露。
隻能先保當下。
姜行飛快掃視了一圈殿内,“大家都别待在這了,随本王一起去外面看看。
”
大家都跟着往外,姜行這才發現陸旋沒有跟來。
他忙回頭問,“怎麼了阿旋?”
陸旋的确沒有聽見姜行方才的話,她一直定定地看着面前茶葉沉澱下去的杯盞。
“這茶中,有毒。
”
分明是冷靜的低聲,卻驚得所有人轟然一震。
在場幾人都猛地看向了她,睜得碩大的瞳孔,發出劇烈的震顫。
“這茶,每日這個時候,本宮都會喝的。
”
太子幽幽地開口,嗓子像被人緊緊捏住,緊繃着朝外冒着寒氣。
他目光如炬,“不過往日,不是他來送這茶。
”
聽見話的姜行,心跳更快了幾分。
他看向太子,緊緊捏了把拳頭,“待會記得辨認一下,誰是平日給你送這茶的人!”
說着,趕緊一把拉過陸旋往殿外走,“十幾年了,東宮的一切早就不複當年,人心難測,本王沒辦法保證這會兒待在殿内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咱們趕緊出去!”
看他帶着幾分急迫,陸旋知道定是有所安排,立刻向着太子點了頭。
穿過東宮枝葉扶疏的花木,還未到殿前的廣場,太子就聽見前方傳來的一聲又一聲的杖刑以及宮人痛苦哀嚎的聲音。
最初處置時,他腦子還混沌不已,所以并不知姜行在這的手筆。
“皇叔,您這是……”
“你這東宮,除了蘭嬷嬷,幾乎沒幾個是真心待你的人,全是各方勢力的眼線。
”
姜行顧自走在前面,神情冷肅,“今日你大病初愈,切忌不能在宮人面前露出你病好的破綻。
這些有害你之心的人,也都不能留了,隻有這樣,才能保證你暫時留在東宮的安全!”
幾人說着話,已經到了東宮殿前的廣場之上。
地上的鮮血已經堆積了好幾灘,在陽光下分外刺目。
白和被姜行的幾個護衛看着,負責清查所有宮人在東宮時犯下的罪過。
但這都打了快一個時辰了,看着平日這些對他唯命是從的宮人,如今一個個像是有血海深仇一般盯着他,心裡,早就瘆得沒邊兒。
是以一看見姜行來了,心裡不自覺帶了幾分得救般的歡喜。
“王爺,您看,這被杖斃的都有四五個,其他的都被打得殘的殘,傷的傷,大家在東宮,确實沒能護住殿下的康健,可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您看在大家盡職盡責的份兒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