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6号,角色鼠。
本輪遊戲,身份鬼。
我坐在桌前,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抽到這種破爛身份。
8号(鐘邪)說了,這一輪鼠鬼是必死的組合。
以前總覺得這混亂世道生不如死,但死期将至時誰又能平靜呢?
我開始漫無目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後的15分鐘,我想要寫遺言,但卻無奈地發現沒有離開房間的我什麼都看不清,連遺言都寫不了。
就在我接近房門的時候,一連串話語在我耳畔響起,它們不是同一個人說的,聲音千奇百怪,有蘿莉有少女有禦姐有少婦,唯一相同點就是都很好聽。
“他騙你們。
”
“他保證讓你們所有人都活下來,現在又讓你去死。
”
“而且他沒告訴你們,我隻想吃掉他一個人,因為我隻需要他身上的怪談。
”
“1号(獨眼大叔)是上一輪的受害者,被逐出遊戲。
現在就在會議室裡,沒有規則保護,我随時可以殺死他,可我沒有。
”
“殺人是多餘之事,我隻想要我需要的東西。
”
“死你一個,你們未必能成。
”
“死他一個,你們一定能活。
”
“你們不是一個團結友愛的家庭嗎?”
“你能犧牲自我保全家庭,他就不能?”
我愣在原地,不明白這些話語從何而來,但它們的确深入我心。
是啊,鄰居隻想殺掉8号而已,為什麼他這個鼠鬼可以死,8号就不能死呢?
“把鼠面具給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最終,這道聲音如此說道。
這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而後便陷入了長時間的安靜。
她在等待,她有時間等待。
但我的時間并不多。
“好。
”
我做出了決定,摘下自己戴着的鼠面具。
我希望在這個時候我想到的隻有我的父母和我愛的人,看起來就好像是為了他們我才背叛其他人,那會使我心中的愧疚感稍淡一些,但并沒有。
隻是我自己想要活下來而已。
依8号的說法,我一定活不下來。
我沒有錯,我想活下來,所以背叛8号;8号想活下來,所以犧牲了我。
面具被門外的什麼東西收走了,随後一股陰寒氣息便湧入房間中,我定睛看去,望見一隻戴着鼠面具的奇異之獸緩緩走來。
鄰居的身體似獸形,由數段女人的軀體拼接而成,單看其中的腰腿汝臀都是完美,皮膚白嫩如凝脂。
整體來看這具身體又渾然天成,充滿流暢的曲線和優雅的美感。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依舊想說,面前的怪談是極盡魅惑之物,這種美超越了世俗的眼光。
“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
”鄰居身體深處傳來悅耳的女聲,她擡起手對67号房連接的牆壁選擇打洞。
然而牆壁上剛出現鼠洞,其中就跳出一個迅捷的身影,8号喊道:“5号!”
現在8号和鄰居正好處于同一房間,隻等5号(軍刀男)使用黑山羊小姐的能力封鎖房間,但那鄰居反應極快,一閃身就離開6号房間,出現在走廊。
“别封,鄰居拿到鼠面具了。
”8号迅速提醒,緊随其後追出6号房。
我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勇猛,對恐怖的怪談沒有一絲畏懼,剛剛這幾個瞬間發生的事情來看,我甚至從他的言語動作中看出一種期待已久的興奮。
就像是……
自出生以來他就在期許“人追鬼”這種倒反天罡的事情落到自己頭上。
我下意識地來到6号房門口探頭出去看,“鬼”的身份被取代,我已經不是參與者,但現在也沒人在意我。
8号敢去追鄰居,因為他知道隻要将鄰居逼入房間再封鎖就能利用規則怪談殺死對方,而且他随時可以打洞從走廊上回房間。
對他來說,房間就是安全的,要是鄰居動殺心想要追進房間殺他,8号更是求之不得。
但鄰居為什麼要跑呢?
哦,鄰居一定也知道這件事。
隔牆有耳,鄰居一定是聽見了我們在會議室中讨論的全過程。
我這麼想着,在昏暗的環境中仔細辨認走廊上的情況。
就在鄰居經過5号(軍刀男)房的時候,房間中傳出一聲暴喝:“我來助你!”
刀光從房間中飄散出來,如白色螢火般懸浮在走廊上,阻擋住鄰居的去路。
猛沖的鄰居并不在意,數段藕節般的少女手臂編織在一起,纖細潔白的手指如蛆蟲般扭曲糾纏成盾,蕩開攔路的刀光。
這些刀光不斷割傷鄰居的身體,赤紅的鮮血四濺,優雅的胴體布滿新鮮的刀傷和血液,更顯魅惑。
這種程度的阻攔并沒有讓鄰居的腳步減緩,所以房間裡的5号啟動後招,走廊上的星點刀光如旋渦般向房内彙聚,連帶着鄰居的身體被迫卷入房間中。
“快!”5号的聲音響徹3樓。
8号一個箭步沖進5号房,但緊跟着就傳出一聲經典國罵。
鄰居從4号房中跑了出來,她應該是趕在8号進房間前打出4、5房間的洞逃入4号房,再次回到安全的走廊。
與此同時,數隻美麗的眼睛從鄰居的背後睜開,似乎是看見8号還沒從房間裡跟出來,她的步伐放緩了一些,就好像在等待8号。
等待?
我意識到鄰居有意讓8号緊追自己,她想要離開距離差“騙”出5号黑山羊角色的封鎖能力,那是對她威脅最大的招式。
一旦和8号一起被封鎖在任意房間中,她就會被“鳏夫”規則殺死。
可她為什麼不找機會反殺8号呢?
我想到了先前鄰居的說辭,她想要從8号身上得到些什麼,應該是要從“活着”的8号身上才能得到吧?
“面具給我,我來控制黑山羊!”8号離開5号房,同時接過5号丢出來的黑山羊面具扣在自己的鼠面具上,對鄰居緊追不舍。
面具還能這麼用?
我感到驚奇,但仔細想想我都能自主脫下面具交給鄰居,雙重面具好像也是同理。
這個遊戲熄燈階段面具就會解禁,角色、身份甚至是否為參與者都不重要,什麼牛鬼蛇神都能在黑暗中行動。
“庫斯特,人家的怪談能夠變成軍刀刷刷砍,為什麼你連幫我跑快點都做不到?”8号抱怨的聲音響起在走廊上,他總是差一點追上鄰居。
鄰居是血腥系怪談。
我并不是第一天接觸怪談,所以能夠大緻分辨怪談屬性,血腥系怪談的怪談力主要用來塑形和維持實體,依靠實體殺戮和破壞。
雖然8号的身體素質很強,但在血腥系怪談的面前還是不夠看的。
鄰居甚至擔心自己随手一擊就殺死8号,所以從未有攻擊行為。
“姐,遇見庫斯特這樣的鳏夫就嫁了吧,有錢有顔還年輕。
”8号說着意味不明的話語,他已經知道鄰居清楚“鳏夫”秘密,索性不再隐瞞。
然而鄰居沒有停下的意思,迅速跑進3号房。
“她沒打洞機會了!”8号一喜,闖進3号房,可能想将自己和鄰居封鎖在3号房中,但緊跟着他就發覺了什麼,“不對。
”
話音剛落,鄰居的身影重新在走廊上顯形,向1号房跑去。
我大緻能看明白其中的彎繞,鄰居還是想“騙”出黑山羊的封鎖能力,這次是用隐身類詞條打時間差。
可惜被8号識破了。
“你老婆。
”
“你老婆。
”
“你老婆。
”
不知道8号在和誰對罵,總之最後就變成“你老婆”三個字的不斷複讀。
“她下2樓了,你們快幫我!”8号跟在鄰居身後進入1号房,他向其他鼠發出求援信息,然後就一同跳進1号房向下的鼠洞,和鄰居在二樓展開追逐。
1号鼠跑出2号房,2号鼠跑出3号房,他們都打穿了隔壁,然後闖進4号炸屍的房間。
我不清楚他們在做什麼,可能是在跟着2樓鬼的步伐移動,畢竟鬼鄰居的腳步聲能夠被他們跟蹤,但沒有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