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從來沒有懷疑過紀長野說的任何一句話。
從他們第一次相遇開始,明明同為新人,紀長野就是要懂的比他更多。
甚至有些東西,是連那些老手都不清楚的,紀長野卻能叫的上來名字,并知曉它們的來曆。
白術不是沒有懷疑過紀長野的身份,隻不過有很多次想問,卻又沒有真正的問出口。
涉及到對方隐私的事情,白術往往要更謹慎一些。
如果紀長野不主動說,他也沒有必要主動問。
所以今天他們坐在這裡,白術仍舊沒有去問紀長野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他隻是問:
“那也就是說,還是有剝離的辦法是麼?”
他隻說剝離難,但并沒有說不能剝離。
紀長野微微挑眉,他說:“很麻煩的,白術。
”
被叫到名字的白術輕扣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緊,低聲問道:
“那怎麼辦?”
如果紀長野從一開始就不想幫他,也就沒有必要在這繼續和他廢話了。
很顯然,要紀長野幫他,分明是有條件的。
“下次過事你和我一起,我就幫你的朋友剝離。
”
紀長野那雙淺淡的眼眸看向他,過于普通的訴求倒是令白術有些驚訝。
他微微蹙起眉來,有些時候他不得不承認紀長野是個很奇怪的人。
一方面不承認他們是朋友,另一方面又允許他們糾纏着。
“為什麼?”白術有些不解。
紀長野卻誤解了什麼,聲音又冷了些:
“不願意?”
白術當即搖搖頭,說實話和紀長野在一起過事,比任何一人在他身邊都要有安全感。
隻不過他不明白,以紀長野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帶着自己這樣的一個拖油瓶。
“….沒有不願意,隻是想知道為什麼而已。
”
紀長野輕笑一聲,反問道:“為什麼?你覺得呢?”
白術一愣,臉上透露着幾分迷茫。
紀長野輕啧一聲,“别想太多,你也沒有很差勁。
”
“與其讓别人跟在身邊礙手礙腳,我甯願選你,白術。
”
這番話紀長野說的太過于平淡,白術很難從這幾句話中讀出其他别的意思來。
兩人望着彼此的目光短暫的交彙後,白術表情有些不自然的低下頭,手裡的咖啡已經不燙口了。
“就隻有這一個要求麼?”白術有些不放心道。
紀長野卻并沒有過多在意,“嗯,你和你朋友的事我來解決。
”
白術點點頭,他以為他說的就隻是李多樂與鬼融合的事。
誰知下一秒,紀長野便問道:
“約了幾點?”
“啊?”白術沒反應過來。
紀長野看着他的眸子裡透着一股不耐,這種有一段時間不接觸,兩人就交流困難的煩躁感。
他隻得耐着性子解釋道:
“不是說要和那個姓關的見面?”
白術眨了眨眼,還是沒明白他要幹什麼。
“是啊…..不是,你要跟我們一起去麼?”
白術神情驚訝,問出這種在他看來,紀長野絕對要拒絕的話。
結果紀長野非但沒有拒絕,還回答得相當理所當然:
“有什麼問題?”
白術懵了懵,“你要幹什麼?”
紀長野看着他這副呆傻的模樣,勾了勾唇角:
“過去看看你是怎麼被騙的,不行嗎?”
白術知道他是在開玩笑,神情讪讪道:
“咳,我們隻約在了下午三點見面,還沒有約具體的地點。
”
“嗯,下午兩點半,還是在這裡,你把你手裡有的東西都帶上,我要先見一見你朋友。
”
白術點點頭,“好。
”
他對紀長野沒什麼好隐瞞的,紀長野是唯一知道他佛牌來曆的人。
而他也是為數不多知道紀長野身體秘密的人。
原本他有懷疑過,紀長野之所以能幾經不死且身體再生的原因,倒是很像和鬼融合的關聰。
但今天這次見面,紀長野對鬼融合的态度又讓白術打消了這一想法。
也就是說,紀長野大概率是沒有和鬼進行融合過的。
紀長野起身離開,隻剩下白術一人坐在那低着頭思考了一會兒。
他剛要起身也準備離開,穿着藍色襯衫的高竲卻恰好這個時候推門而入,臉卻對着門外,好似在看什麼人。
等他轉過頭來,瞧見剛剛起身的白術時,神情明顯一愣。
“白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好。
”
面對高竲的驚訝,白術倒是不失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高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道:
“抱歉抱歉,我沒有别的意思…..您這麼早過來是有事要找我嗎?”
高竲說這話的同時,目光不動聲色的略過靠窗的桌子上,那兩杯尚有餘溫的咖啡。
不會吧?紀家的小爺怎麼看也都不像是會和白先生認識啊?
白術并不知道高竲心裡所想,搖搖頭簡單道:
“沒有,隻是和朋友恰好在這裡談了一會兒事。
”
聽到這,高竲眼裡的吃驚不減反增,他愣了有一會兒,白術已經和他告辭轉身就走。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内容!
他反應慢半拍的喊道:
“等等!”
白術轉過頭來,有些不解的看向高竲。
隻見高竲臉上揚起了一個十分飽滿的微笑,比第一次見面時還要有些過分的熱情。
“白先生,您早說您和紀家的小爺認識…..昨天算我款待不周!您别和我一般見識,那個…..”
“您等會兒還有事嗎?不急吧?”
高竲搓了搓手,态度十分谄媚,白術心裡很突兀的騰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他瞧着高竲明明很年輕的臉上卻挂着相當老成的笑容,白術問:
“你剛剛說什麼?紀家小爺?”
聽到他提到關鍵詞,高竲眼睛蹭的一下子亮了起來,立馬點頭:
“對對對,就是剛剛那個…從我店裡走出去很高很帥的那個!”
像是怕有什麼誤會,高竲再次和白術确認道:
“難道他不是您的朋友嗎?”
白術微怔,沒有立即說話。
“你認識他?”
聽到這話,高竲“哎呦”一聲。
“您這說的哪裡的話?隻要是海市的人,有誰不認識他的?”
高竲見白術臉上閃過一絲茫然,心下立馬了然,拉過白術的手臂。
“來來來,您坐,我們慢慢聊。
”
“我昨天回去問過我舅舅了,他手裡正好有兩個海潮公會的名額,不需要申請!可以直接給您和李先生。
”
高竲生怕白術跑了,半拖半就的将其請到了位置上。
“小喬!再給白先生上塊巴斯克蛋糕來!”
“好的。
”
高竲也在白術的對面坐下,笑的格外親切:
“白先生,這麼早您還沒吃早飯吧?”
“您想吃什麼,我一會兒讓我店員去給您買去。
”
白術下意識拒絕,“不用,不用麻煩了。
”
他之所以還沒有走,倒不是真的想要沾紀長野什麼光。
而是他實在是太想知道紀長野的身份了,盡管從别人的口中得知,多少有些不道德。
但奈何要等到紀長野主動提起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馬月。
“高先生,我想你誤會了。
”
聽到這話的高竲微微一愣。
白術想了想措辭,說道:
“我和你口中所說的紀家小爺也僅僅是有過幾面之緣而已,說實話…..算不上朋友。
”
高竲不太明白白術的意思,他所遇到的人哪怕沒見過紀家小爺的,高低也能上趕着攀點關系。
這……真正和紀長野認識的,反而說自己和他不熟。
這是什麼情況啊到底是?
高竲沉吟片刻,“白先生,您是…..過事的時候認識紀小爺的吧?”
高竲是個聰明人,既然白術說他不算紀長野的朋友,那麼也不大可能會在現實中有所交集。
白術也不否認,“算是吧。
”
聽到這,高竲臉上奉承的笑便收斂了許多,點點頭道:
“那我明白了。
”
“那您…..估計是一點也不清楚那位的身份了?”
這下輪到白術笑了笑,“正是,如果不是高先生您告訴我,我也不會知道。
”
聽到這,高竲臉色微變,哎呦一聲:
“壞了。
”
這可真是好心辦壞事,紀家那位小爺倒不是身份地位高低的問題了,确确實實算是海市最為特殊的一個了。
但如今白術知道也是知道了,自己什麼都不講反而不好。
想到這,高竲咬咬牙還是開口道:
“白先生,還請您幫我保密,這件事可千萬不要随意說出去。
”
白術微微挑眉,“放心,我也隻是有些好奇,并不會仗着什麼人的關系幹些不道德的事情。
”
“那就好那就好。
”
高竲頓時松了一口氣。
“所以…..高先生,能否和我具體說說紀家小爺的事?”
白術笑着開了口,高竲就算想拒絕,也不好真正駁了人家的面子。
“白先生,您初到海市,對于海市本地勢力的一些情況不太了解,這很正常。
”
“這個紀家小爺呢……”高竲猶豫着該用什麼措辭,想了想接着說道:
“紀家在海市一直是個地位十分尊貴且特殊的存在,他們一族的人不參與海潮公會以及幾大俱樂部的糾紛。
”
“不加入任何一方的勢力,算是……另外一個另類。
”
“紀家是個相當龐大、且自給自足的大世家,當然,我也隻是聽說啊,聽說傳聞裡這個紀家的老祖宗,算是最早那一批過事中活的最長久的了。
”
紀家的這些傳聞在海市也算不上什麼秘密,高竲說也就說了,不怕多一個人知道。
聽到這,白術眼裡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高竲接着說道: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