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菀卿這才想起來紀長野好像往祠堂方向去了,是他引開了王婆。
她猶豫了一下,看向白術問道:
“你說你知道怎麼出去,我們該往哪裡走?”
這裡足足有九層,誰也不知道出口到底藏在哪一層。
如果白術不跟他們一起走,不知道出口,他們也走不出去。
倒不如留下來再等一等,能幫則幫,幫不了再走也不遲。
誰知白術并不打算隐瞞,直接告訴她道:
“這裡沒有出口,你們下到一樓之後,先打開一具棺材看看,除了最大的那具,其他應該都是空的。
”
“在天黑之前躲進去,它就找不到你們。
”
聽白術這麼說,三人這才反應過來,所謂的血字提示,竟是這個意思。
【這裡沒有出口,黑暗、無盡的黑暗,等待,靜靜的等待】
從他們踏入這裡開始,就已經形成了死局的閉環。
無論下到哪一層,都沒有出口。
信紙上的信息存在誤導,如果他們真的相信了信紙上說的所謂的出口,即便是拿到了大門鑰匙,也隻能被困死在這裡。
要麼在白天被王婆發現處理掉,要麼在黑夜被那東西活生生的吃掉。
而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隻有直面恐懼本身才能博得一線生機。
黑暗既代指死亡的房間,也代指存活的棺材,而靜靜的等待,恐怕是要他們在棺材裡硬生生的熬到第七日結束才行。
隻有他們存活,才能破壞掉獻祭儀式最後的閉環。
而七日的期限一過,那東西也活不成了。
破了死局,他們也就能回到現實世界中。
眼見着生還的希望就在眼前,即便是鄭菀卿也難掩心中的激動。
但她生性謹慎,就算是到了最後一步,仍舊害怕有詐,開口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白術沒時間跟她解釋太多,隻是輕瞥了她一眼,轉身就要回去找紀長野。
還沒走出幾步,隻聽對面走廊上傳來一聲凄厲的嚎叫聲。
白術下意識擡頭朝對面看去,紀長野正好從東走廊的拐角沖了出來,白色的襯衣上全是鮮紅的血。
而一個四肢朝地、樣貌畸形的怪物,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他追去。
即使紀長野奔跑起來的速度并不慢,但不過幾個呼吸之間,那東西就已經追了上來。
眼見着他們之間的身距近到不足半米,紀長野忽而擡頭,他的視線正好與站在西走廊上的白術對上。
白術張了張唇,到嘴的話還沒說出口,隻見那東西從身後一躍而起,猛地将紀長野抓起狠狠摔砸在欄杆上。
“哐當!”
一聲巨響,廢舊了太久的欄杆當即被砸的變形,紀長野連帶着壞掉的欄杆一起搖搖欲墜。
而下一秒,怪物鋒利無比的粗長前肢猛地貫穿他的腹部。
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的白術,整個人僵硬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這時,他瞧見紀長野轉過頭看向他,雙眼泛紅的動了動唇。
跑,快跑。
白術雙耳轟鳴,渾身動彈不得,還是聽到動靜的老沙追上将其猛地拽了回來。
“快走!再不走來不及了!”
老沙自然也瞧見了剛剛那一幕,紀長野整個人都被怪物貫穿了,哪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老沙連拽帶拖将人帶到了鐵門後,鄭菀卿連忙将通往一樓的大門反鎖。
白術看見下意識伸手掙紮,“别!别鎖!紀長野還在外面!”
“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鄭菀卿動作迅速的鎖上了門,神情冷靜的看了白術一眼。
“你發什麼瘋?要不是我讓老沙去找你,你早就死了!”
“不要再浪費時間,我們走!”
鄭菀卿說完,帶頭快速下了樓,而趙勉也幫老沙搭把手,拖着白術往下帶。
四人才剛剛下到七樓,頭頂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幾人臉色瞬間一變,是那東西追上來了,正在瘋狂的撞擊鐵門。
“快快快!”
趙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放開白術,連忙往樓下沖去。
白術和老沙對視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兩人緊随其後。
但他們還沒跑出幾步,身後就傳來嘻嘻索索的爬行聲,如同催命咒。
白術下意識擡頭朝上看見,隻見一張恐怖詭異的臉從樓梯間的夾縫中探了出來。
沒有頭發,白花花的頭皮被撐破,松軟的耷拉在兩側,露出裡面黑褐色堅硬的質地。
而它的雙眼充滿白翳,在看見白術的瞬間發出格外興奮的尖叫聲。
這是….王婆?!
白術當即一愣,而就是這小小的停頓,卻被王婆抓住機會猛追了上來。
白術不敢停下腳步,三步并一步往下跳躍式的奔跑。
但很快隻覺得頭頂傳來一陣陰風,白術心裡一涼。
下意識擡頭看去,隻見王婆雙手扒在扶手上,已經沖到了他的臉前。
眼見着伸出去的那雙手,就要死死的掐住白術的喉嚨,卻不知為何,猛地停頓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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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術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聽王婆身後傳來一道格外熟悉的聲音。
“還不跑,愣着幹什麼?”
紀長野?
白術渾身一震,失聲叫道:
“你還活着?!”
紀長野沒有回答,王婆竟被他硬生生的往回拖走了半米。
他整個人都在向外散發出淡淡的黑氣,看上去詭異至極。
“走!”
聽到這一聲冷喝,白術不再猶豫,立馬朝樓下奔去。
順利下到一樓,白術正好撞上老沙他們三人。
此時,天色已經開始變得暗沉。
等到天徹底黑了下去,那東西恐怕就要醒了。
“快快!”
趙勉沖到其中一具棺材跟前,沖其他三人招呼:
“快來搭把手!太沉了這玩意!”
鄭菀卿剛想要上前,老沙卻拉住了她的手,低頭道:
“我來吧。
”
鄭菀卿一愣,什麼也沒說默默的收回了手。
他倆費了不少勁把棺材蓋擡起,趙勉卻臉色猛地一變。
“等等!有東西!”
“這裡面有東西!”
白術恰好也使勁推開了其中一具棺材,隻見裡面躺着一具孩童幹屍。
小小的,看上去隻有六七歲的年齡,雙手雙腳全部被長釘釘死,嘴巴長得很大,像是死前經曆過長期的呼救。
是誰這麼喪心病狂?居然能幹出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