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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的電話打來時,賀庭嶼已經大敞着腿坐在了料理台上,身上襯衫的扣子開到腹部,隻剩下最後一顆岌岌可危,旁邊是一碗已經拌好的貓飯。
鏡片下往常黑黢黢的雙眸顯得有些恍惚,他遲鈍片刻轉眼看向房東,房東已經從他胸前起身,轉了個身靠在料理台邊緣,啧的一聲擰着眉接電話。
蹙着的眉頭和微眯的眸子顯得整個人透出一股十分野性的味道。
“喂?”
“……噢,師傅啊?找我什麼事?”房東幹巴巴地說着,看的賀庭嶼不由得笑了笑。
房東在打電話,賀庭嶼也沒從台子上下去,兩條長腿被西裝褲包裹着自然垂下去,低着頭慢悠悠地給自己扣扣子。
等他整理好了身上的襯衫,重新變得規矩起來時,房東還沒打完電話,嗯嗯啊啊地回複着。
賀庭嶼閑來無事就靠着房東的肩膀,支着腦袋擺弄他的頭發。
前不久去看小學班主任,房東的頭發才剪過,并不太長,他發質硬,摸起來甚至有點紮手。
“……好的,我知道了。
”房東挂了電話,甩了甩頭,轉而面向賀庭嶼,“别弄,癢。
”
賀庭嶼于是收回了手,“要不你留個頭發試試?”
“到時候我給你紮個小揪揪怎麼樣?”他笑眯眯地道。
賀庭嶼本來以為房東會拒絕,沒想到他還頗有興味地說:“也不是不行。
”
“你還别說,我還沒試過留長發是什麼樣,”房東摸着頭發興緻勃勃地問賀庭嶼,“你說我再染個奶奶灰怎麼樣?”
“……”忘記房東是個好奇心爆棚的人了。
賀庭嶼想了想道:“要不換個顔色?”
“那就紅色好了。
”房東蓋棺定論,“等長長了我就去染一個。
”
賀庭嶼想了想房東紅發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期待。
火焰一樣的發色,一定張揚又耀眼,像顆小太陽。
很合适。
“對了,老杜找你什麼事?”賀庭嶼問道。
“哦,他說之前談的那件事确定下來了,要我下周去B市拍視頻。
”房東說。
賀庭嶼微微蹙眉從料理台上下來,“去多久?”
“一周吧?”房東不确定地說,“聽說還有點别的事,林林總總加起來大概就一周了。
”
賀庭嶼垂眸。
“怎麼了?”房東像賀庭嶼常常做的那樣捏了捏他的手掌,開玩笑道:“不舍得嗎?”
“嗯,”賀庭嶼嗯了一聲,眼皮一撩,語氣不甚高興地道:“當然舍不得東東啊,怎麼去那麼久……”
房東一聽他叫自己冬冬,渾身的雞皮疙瘩又冒了出來,他搓搓手臂,“……還好吧,幾天就回來了。
”
賀庭嶼摟着房東不說話。
“給你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