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思怕蘇怡言無聊,特地在宮中設宴,邀了她前來,順便打探情報。
為了熱鬧,林思思還請了雜耍戲班。
後宮的嫔妃,氏族的貴女們都來了,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林思思帶着蘇怡言假扮宮女,混在其中吃瓜,像瓜田裡上蹿下跳的猹。
忽然,兩人聽到幾名貴女打趣道:“咦,那不是嘉禾長公主嗎?今日終于舍得出門了……”
“你也聽說了?前陣子她府中又收了名絕色男寵,不知道那男人到底長什麼模樣,竟能讓咱們這位長公主日日與之厮混,門不出戶。
”
“瞧她那氣色紅潤的樣子,一定得了不少滋潤。
”
“這次可不得了,半個月了還沒膩,我看這驸馬的人選可能要定下來了……”
嘉禾長公主是南疆唯一的長公主,南疆新皇的庶妹。
沒什麼野心,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收集各種俊美男子,将人收回府中當男寵。
但她的喜歡來得快,去得也快,沒有哪個男子能在她身邊超過七日。
那些被厭棄的男寵,最後都消失在了都城中,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這一次的這個,顯然是個例外。
幾人正說着,嘉禾長公主款款走了過來。
她的身邊跟着一名男子,應當就是那個最有希望當上驸馬的男寵了。
他氣度矜貴,姿态挺拔如松竹。
臉上戴着一副銀色镂空面具,雖看不清容貌,但憑着那優越的骨相也能猜測出面具下的俊逸姿容。
蘇怡言站在人群後頭,手不由得絞緊了自己的衣袖。
她掃過男子用綢帶束起的墨發,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
不是他。
“見過長公主。
”
衆人行禮。
擡頭瞧見那男子的面具,不由得一愣。
嘉禾長公主一向喜歡炫耀自己男寵的容貌,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這是真上了心?
衆人紛紛拍起了馬屁,先是恭喜長公主覓得驸馬,接着又是起哄讓準驸馬為長公主撫琴。
長公主笑容僵硬:“……撫琴就不必了。
”
“嘉禾這是心疼了,這就護上了?”
西宮太後緩步走來。
她一向不喜嘉禾長公主,故意道:“若哀家非要聽呢?”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母後何必強人所難?”
“不想撫琴,将面具摘下也可。
”
嘉禾長公主咬了咬牙,正要開口。
身邊的男子略一施禮,便坐到了古琴前。
男子的雙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他輕拂琴弦,清冷如水的琴音從指尖傾瀉而出,令在場的衆人都聽得入了迷。
蘇怡言死死地盯着那撫琴的男子。
那琴音……
似他。
畢竟,謝淮曾經多次月下為她撫琴,伴她入眠。
可他的頭發不是銀白色的,那墨發如同質地上好的綢緞,在月下泛着淡淡的光澤。
他的雙手靈活,右臂并不像受過傷的樣子。
耳邊琴音缭繞。
蘇怡言隻覺得心中越來越亂。
定是她魔怔了,天下琴音相似的人多了,這不能證明什麼。
蘇怡言未察覺到,一道目光遠遠地落在她身上。
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