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我們一起上,把柳白殺了!”
在這圍坐着的圓桌旁,一個穿着紅綠色長袍,臉上還帶着濃妝的……男子說道。
癫花神教教主,牛叉是也!
而他也是在場這些神教教主裡邊,唯一一個敢本尊來此的人。
“别帶上我。
”
麻芝連忙表态。
穿着一件深綠色半褂,甚至就連一頭頭發也都是綠色的蠱神教掌教蟲大冷笑一聲,說道:
“老陰人幹的那一票你又不是不知道,連他都折進去了,聽說還在柳無敵那裡當狗,你還敢去?”
一個身穿金色寶甲的大漢粗着嗓子說道:“行了,還是聽聽妹子怎麼說吧,現在那柳公子可是住在她家。
”
這話一出,在場包括那始終沒說話的血鴉和陸蠟子,都是看向了栀子。
“說?說什麼?大家不都心知肚明。
”
栀子倚靠在這木椅上,姿态妩媚,語氣慵懶。
“就是不知道這柳公子,到底準備做到個什麼樣的地步才肯放手。
”
陸蠟子那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呵,還不是你!”
武烈獰笑一聲,他那巨大的巴掌重重的拍了下桌面,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要不是伱們巫神教廢物,怎會将這走陰城的惹來。
”
蟲大配合着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就是,走陰城向來不管關内的事,若不是你們,呵呵。
”
“吃的滿嘴流油的時候一個個都自诩功勞,現在出事了就全都想着砸鍋?”
陸蠟子獰笑一聲,“有本事你們就都别去,都在這好好待着。
”
“行了行了,有什麼好吵的?”
翹着二郎腿的麻芝雙手一攤,可聲音卻緊接着一沉,“隻是去見個面,大不了掏出點東西來,吃了這麼多年,這點還不舍得了?”
“就是,大不了多給點就是了,又不是要你們的命,怕什麼?”
栀子一手扶着腦袋,輕笑着說道。
栀子這話一出,在場的這些人都明顯的松了口氣。
他們怕什麼?
怕死。
白撿的富貴,最是怕死不過了。
過了幾百年的好日子,平白要去死,誰願意?
所以此刻聽栀子一說,這柳白帶着黑木過來,不是要他們的命,那他們也就放松下來了。
“行了,吃了這麼多,這次也是時候吐出來一點了。
”
“走了。
”
蟲大說完,整個人都變成一隻帶着綠殼的蟲子,振翅一飛,離開了這宮殿。
不多時,其餘的神教掌教也都各施手段離開,。
等到最後,這宮殿裡邊就隻剩下栀子跟麻芝兩人在這。
麻芝這才問道:“走陰城那邊到底來了幾個人?”
“三個,柳白,黑木還有阿刀。
”
“确定?”
“我是隻看出了這三個,若是還有人在隔壁州貓着什麼的,那我就不知道了,三掌教要是不放心,大可自己去看看。
”
“那就不必了。
”
栀子聞言也是化作一泥人,身形急劇縮小,随後從這鑽縫沒入泥土,消失不見。
隻餘着麻芝一人在這,臉上表情沉重。
……
次日清晨。
天邊隻是剛剛泛起魚肚白,柳白就已經從這二層小築出來了。
阿刀也是知道今天事情不一般,所以昨晚上就已經從溫柔鄉裡出來,回到了這院子裡邊。
“有來了的嗎?”
柳白感知不出那證道的氣息,隻能朝黑木問道。
“目前還沒,想來他們也不會太早。
”
“就是,都是來放血的,誰願意來這麼早?”
躺在石闆上的阿刀還翹着二郎腿,嘴裡叼着根糕點,含糊不清的說道。
可他話音剛落,這弱柳山外便是響起了一道開心至極的聲音。
“傳火大人,傳火大人,我牛叉終于趕過來了,哈哈,可讓你好等,抱歉,抱歉啊。
”
聲音輕松愉悅,好像前來見柳白是件開心的大喜事一般。
“壞事的來了。
”
黑木說了句,身形就已然站在了柳白身邊。
同時兩人身形齊齊朝着山外看去,栀子已然出現在了那花花綠綠的人影面前。
“栀子妹子,好久不見。
”
“我來是為了見傳火大人的,傳火大人可好啊。
”
這次牛叉沒了臉上的妝容,所以看起來也就正常多了,甚至連這聲音都很是豪邁。
“承蒙牛教主關心,近來很好。
”
柳白跟黑木一步就到了這栀子旁邊,阿刀則是還在後邊慢悠悠的晃蕩過來。
牛叉見着柳白也是眼前一亮,雙眼瞬間瞪大。
“原來這就是傳火大人,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牛教主過譽了。
”
柳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牛叉聞言作勢欲要上前,可隻是作勢,但聲音卻是響在了柳白耳邊。
“傳火大人,陸蠟子想殺你,還來找過我問我要不要一塊動手,被我嚴詞拒絕了,你可得提防着點。
”
栀子聞言瞬間眯眼看了這瘋子一眼,卻也沒說話。
“哦?陸蠟子想殺我。
”
柳白雙眼微眯,像是來了一絲興趣。
“對,傳火大人記得保密,可别說是我牛叉說的。
”
牛叉說的笃定。
這讓柳白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絲好兄弟的影子,這好兄弟,指的自然就是當時雲州城裡的那位了。
“放心便是。
”
柳白說完也沒再見着别人過來,便是讓栀子領着這牛叉進去歇息了。
牛叉本來不願,想着在這一塊等的,但是黑木回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他這才打着哈哈離開。
隻是臨走之前,這牛叉還四處張望了眼,沒有掩飾,擺明了就是想着看看還有沒有别人過來。
“阿刀,你去陪陪人家。
”
這來了就把人放那也不太好,總得有人去陪陪。
阿刀就很合适。
他跟誰都聊得來。
“好嘞。
”
正好阿刀也躍躍欲試,這好些掌教他也都認識,都是“老朋友”了。
隻不過當初的他還隻是神龛,見到這些神教掌教那都還得躬身行禮的。
現如今他顯神了,還不是一般的顯神,拼命起來,鹿死誰手都還不一定的那種。
見着阿刀跑的比誰都快,黑木也就笑道:“衣錦還鄉的時候到了。
”
兩人在這山頭外邊沒等多久,這次卻是兩個人聯袂而至了。
一身形瘦削佝偻,看着還有些面熟,還有一個則是穿着跟個綠蛤蟆似得,甚至連頭發都是綠的。
柳白掃了眼,就知道來的這倆是誰了。
面熟的那個是巫神教的教主陸蠟子。
另一個則是蠱神教教主蟲大。
倆都跟陰人似得,遠遠的就在那笑,但是這笑容從他們臉上擠出來,卻比哭還難看。
“見過傳火大人。
”
明明隔着還好些距離,倆人就已經停下了,齊齊拱手施禮道。
雖是第一次見面,但柳白身上那套火紅色的長袍他們卻不會認錯。
他們隔着遠,柳白自是帶着黑木到了近前。
隻一過來他就能感覺到眼前這倆人明顯的緊張,連雙手都有些緊繃。
尤其是這陸蠟子。
看來是心虛的很了。
柳白呵呵笑道:“二位教主看着好像有些害怕啊,難不成背後是有什麼狼蟲虎豹追過來了不成。
”
“真要有什麼狼蟲虎豹,我們二人自是一把抓住,頃刻煉化了。
”
蟲大起身笑道。
隻是從他臉上這表情,柳白也能看出他的意思。
身後哪來的狼蟲虎豹?
真正的狼蟲虎豹,就在眼前。
柳白笑笑也沒理會,反而将目光落在了這陸蠟子身上,“陸教主,又見面了。
”
“的确,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
陸蠟子很是平靜,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事情。
“嗯,沒事,要是我不來見面的話,跟陸教主見面的就是老元帥了。
”
柳白話音剛落,陸蠟子很是明顯的臉色一白,甚至連藏在袖子裡的手都是微微一抖。
“呵,呵呵。
”
陸蠟子笑容有些僵硬。
“行了,陸教主還是想想,該怎麼給我們走陰城一個交代吧。
”
面對這陸蠟子,柳白也沒了好臉色。
連帶着這蠱神教的蟲大都像是吃了挂落,不敢再笑。
“二位請吧,牛教主已經在裡邊等着了。
”
柳白側身虛引,算是讓開了條道,好讓他們過去。
“是。
”
蟲大還拱了拱手。
陸蠟子則是直接化作一道遁光去往了山頂。
柳白也是眯眼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好幾眼,直到眼睜睜的見着他進了山頂的大殿,這才收回目光。
可剛一回頭,他就發現黑木正扭頭看着西北方向。
“血兄既然來了,還要遮遮掩掩,那在下就得護着點了。
”
黑木說着,身體四周隐隐都有着黑火浮現,灼燒虛空。
山頂大殿裡頭,原本都還在說說笑笑的這些證道級别的神教掌教,先是齊齊一聽,随後所有人都是從那大殿之中出來,看着山前的那兩道身影。
緊接着虛空再度浮現出一個穿着血色長袍的男子,他隻一出來便是連忙笑着說道:“習慣,習慣而已。
”
“剛見着傳火大人跟陸兄兩人說話,沒好意思出言打擾,還請恕罪,恕罪。
”
血鴉連忙讨饒。
黑木先是看了柳白一眼,見其點頭後,這才收起了這周身黑火。
血鴉見狀也是立馬跟柳白行了一禮。
“見過傳火大人。
”
柳白看着這血鴉的長相,隻一眼,他就發現的确跟元臣有些相似,屬于是看了之後立馬就能忘記的那種。
也不知他過來,有沒有發現元臣的蹤迹?
但想來就算是發現了也不敢多說,頂多是他有所準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