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你這樣不好
喬青陽的那一敲顯然非常管用,一棍子下去,本來渾渾噩噩的男人的眼神都清澈了幾分。
據男子所說,他是黑峪村的原住民,村子被白霧籠罩了近百年,村中更是異象頻出,漸漸的就開始傳出是有人得罪了海神,被海中神靈所詛咒的傳聞。
為了平息海神的怒火,每一年村中都會舉辦海祭,選出來的那名祭品,在深夜子時乘着小船獨自劃船進入被白霧所包圍的海上。
“那名祭品?”喬青陽敏銳地捕捉到了男人詭異的形容詞:“你們在用人當祭品?”
男人苦笑一聲:“沒有辦法,村民們出不去,外面的人又很難進來,村中人人惶恐,隻能通過這個辦法來安慰自己。
”
顧黎懶洋洋地靠在喬青陽的身上,掀開眼皮随意地掃了眼被男人丢到一旁的面具:“選出來的祭品,你們倒是厲害,還能代替神做選擇?”
此話一出,男人卻露出一副很是奇怪複雜的表情:“不,不是我們選。
”
他好像自己也難以啓口:“是神。
”
每年立春,村中為了祈禱海神的憐憫,會讓所有的村民聚集到祭壇下,由神靈來選出今夜需要獨自進入到海上的祭品。
選擇的方式非常公平,就是所有人遮住眼來到祭壇下,攤開手,祭壇上盛放着的碗裏隻有一顆紅豆,其餘都是黑豆,按下按鈕後會随機自動掉落一顆豆子,如果滾動到自己手心的豆子是黑色,就表明未被神靈選中。
如果是紅豆,就表明神靈選中了你。
如此随意的選拔方式,卻不知道已經害得多少個無辜的村民命喪大海。
喬青陽問:“那些被選中的村民還有回來的嗎?”
男人本來果斷地搖了頭,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眸子驚恐地落到了角落裏的人臉黑魚上,肩膀顫動起來。
“他就是曾經的祭品之一。
”顧黎愉快地得出結論:“但臉卻長在了一條醜魚的身上,還再次出現在了親近之人的身邊。
”
“真是……”顧黎挑了下眉,然後話音一轉,垂下眉眼:“真是可怕。
”
‘有趣’兩個字都到了嘴邊,在喉嚨間轉了一圈硬生生地轉了個調子,顧黎狀似害怕地捏了捏了喬青陽的手指,輕聲在他耳朵邊上說:“這座村子也太過詭異危險了吧,我們還是要挨近點不要走散了才好。
”
喬青陽雖然已經隐隐約約地窺見了好友腹黑的一角,但畢竟隻是一把初入人間的劍,世間險惡還沒能完全經歷,盡管覺得奇怪,但還是抿住唇僵硬着身體點頭:“嗯。
”
直到很久之後終于反應過來的神劍大人,一件一件地翻舊賬時,才兇巴巴地對伴侶這樣說:“挨近點怎麽還要十指緊扣?!”
但現在的劍是不會發現的,他甚至還聽話地努力放松手指,怕自己因為緊張沒控制好力道而将顧黎弄傷。
達到目的的顧黎很是滿意,對着地上被忽略的男人揚了下下巴:“你繼續說。
”
男人處在巨大的恐懼之中,被顧黎喊了生才如夢初醒般恍惚着點頭:“你說的沒錯,那魚上的臉就是我的另一個兄弟老三,他在不久前剛被選為了祭品,死去的男子是老二,我們三人一同來到此地,雖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沒想到……沒想到……”
老三死後,他和老二戰戰兢兢地過了一段時間,本以為至少能安穩度過一年了,沒想到才過了幾個月,才到夏天竟然就又要再次召開海祭。
兩人太過害怕,一狠心決定先藏起來躲過這段時間再說。
在路上時都還很正常,雖然很奇怪老二為什麽非要帶一個款式奇怪的黑臉魚鱗面具,但憑着對他的信任,男人也沒有多問。
沒想到自己竟然一直都和一具屍體待在一起,甚至連他是什麽時候死去的都不知道。
看到那條長着老三的臉的扭曲的黑魚,男人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既是哭友人,又是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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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外來人。
”喬青陽一邊在溪水裏沖洗着自己的長劍,一邊垂着眼沒什麽表情地對顧黎說。
沒有哪個真正的村民會稱自己為‘原住民’,且他身上的靈力雖然斑駁,但也能明顯看得出是修道者,還在無意中提到‘他們兄弟三人一起來到此處’。
很明顯是在隐瞞自己的外來人身份。
顧黎當然也發現了這件事情,饒有興趣地開口:“就是不知道這個黑峪村中,究竟還藏着多少所謂的外來人呢。
”
黑峪村出于某種習俗,凡是村中村民,在外人面前都要帶上面具,一旦在公衆場合被外人看到面具下的臉,就會被視為對神靈的不敬,不僅會給自己,更會給親人朋友甚至是整個村子帶來不幸和詛咒。
一來那男子将自己僞裝成原住民的樣子,肯定是有他的一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