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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哪個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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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哪個權貴 作為一把劍,喬青陽的身上沾染過無數的鮮血,凡人、魔、妖怪、甚至是神仙,鋒利無情的劍刃往往在一瞬間便能奪去成千上百的性命。

     喬青陽以為自己早就能夠平淡冷漠地面對生死。

     但他卻不知道,從前的那些戰場上的經歷根本算不上真正的生離死別。

     生命的流逝,隻有發生在自己和身邊人的身上,才最為驚心動魄。

     喬青陽坐在覆水涯邊上發了很久的呆,這個地方他隻來過三次。

     一次是秘境入口打開之時,他一劍劈開空間,覺得人間人事都十分無聊目中無人,第二次是陪着暄安等比劍遲到的徐沐陽,寒風将臉刮的生疼,他懵懵懂懂地感受着另一人從期待到失落的情緒,第三次就是現在,和煦的春日,他與顧黎一起來祭奠死去的徐沐陽。

     明明前些日子還鮮活的人,轉眼就成了一方矮矮的墳墓。

     耳邊傳來姍姍來遲的宋夫人壓抑克制的哭聲。

     喬青陽忽然覺得很惶恐,迫切地想要抓住點什麽,一伸手卻隻握住了溜走的春風。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悼念的情節都會伴随着細雨,喬青陽眨巴兩下眼睛,便感覺到幾點雨水順着睫毛滴落下來。

     好涼。

     喬青陽哆嗦了一下。

     頭上卻出現一把油紙傘,顧黎輕聲哄他:“下雨了,我們先回去。

    ” 劍今天格外聽話,乖乖地站起來跟在顧黎的旁邊。

     油紙傘不是太大,盡管兩人都身材修長,但好歹是成年男人,總歸是顯得擁擠。

     喬青陽的小半邊衣袖被打濕了,顧黎特意将傘往少年的方向傾斜,更是被淋到了半邊肩膀。

     如今雖然已是春季,但還依舊帶着點寒意,被雨打濕的地方,風一吹就忍不住微微顫栗。

     喬青陽想不太明白:“下雨了凡人都會打傘,但不管怎麽打雨總會傾斜進來的,避免不了的事情費盡心機去規避它有什麽意義呢。

    ” 前方不遠處是徐沐陽的墳墓,遵循他的意思,暄安将他葬在了覆水涯上。

     宋夫人是昨夜才收到的消息,親筆信還是暄安送去的。

     她無力地撫摸着兒子冰冷的墓碑,美目裏透着無盡的痛苦和絕望,在她身邊站着個五歲上下的稚兒,他年紀還太小,體會不到什麽是死亡,但被母親的情緒所感染,也小聲抽泣起來,邊哭邊用力揪住宋傾的衣袖,懵懂又無助,小聲安慰着:“娘親不哭,娘親不哭。

    ” 顧黎收回落到這對母子身上的目光,按住喬青陽蒼白的手心,聲音淺淺聽不出來太多情緒:“但打傘總是要比淋雨強的,就像兩碗藥,哪怕都不喜歡,青陽也會特意選擇不那麽苦的一碗。

    ” 他的手其實也沒有什麽溫度,手腕上冰涼微濕的晶石鏈子觸碰到喬青陽,将人冰得清醒幾分。

     耳邊壓抑的哭聲還在持續着,沉浸在悲痛中的人發絲被雨水淋得濕透也無從顧及。

     喬青陽緩慢地眨眨眼,背後的長劍猛然飛出,金光閃過,一道堅硬透明的屏障無聲地在墓前母親的頭頂形成。

     它似乎将雨聲和寒冷也隔絕了起來,喬青陽舒出口氣,隻覺得周身終于升起些溫度。

     “我明白了,”少年無意識地蹭了蹭好友的肩膀,将自己和顧黎挨得更近一些,汲取點難得的溫暖,眸子終于亮起些神采:“就像我的劍鞘,哪怕知道就算找回來也可能不是本來的劍鞘了,但尋找總是要比等待好的。

    ” 神君們沒有教會的道理,喬青陽終于在人間的幻境中遲鈍地觸及了分毫。

     但他們終究隻是旁觀者,表現地在過于悲傷也不可能比得過亡者家人。

     也不可能比得過親歷者。

     宋傾身上有着比很多男子更加堅定的毅力,短短半年失去兒子和丈夫,整個徐家的壓力便壓到了她單薄的肩上,她沒有在墳前呆上太久,勉強掩藏住悲恸後便帶着幼兒離開了覆水涯。

     期間還提起精神對喬青陽兩人,甚至是暄安表示了感謝。

     暄安好像一夜之間成熟了,臉上吊兒郎當大大咧咧的笑意永遠地消失在了覆水涯。

     宋母沒有要徐沐陽的靈劍,隻帶走了兒子戴過的鬥笠和一些衣物。

     胥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鍛造者本人的手上,古樸的黑石在劍把上輕輕搖晃。

     他在徐沐陽的墓前站了一整個晚上,沒有打傘,也拒絕了喬青陽的好意,獨自站在雨中,像一尊腐朽老舊的石像。

     “你們這些小兔崽子,看夠了沒有!”一道熟悉的蒼老的聲音沒好氣地在空中響起。

     喬青陽回神,便發覺眼前暄安背影開始變得恍惚模糊,整個幻境在一瞬間扭曲起來。

     “看夠了就給老夫滾出來!” 喬青陽在眼前完全黑掉的前一刻,連忙慌慌張張地去抓住了旁邊人的袖子。

     歷經八個多月,這場長得過分的幻境終于算是落下了帷幕。

     喬青陽從幻境脫離出來後,便連忙扭頭去尋找顧黎,但低頭卻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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