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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的書,都被你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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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我的書,都被你弄壞了 這到處透着邪氣的陣法終于在徐正奇的劍将那藍點處捅破之時被破開。

     風停下來,被卷起來的泥沙和枯葉也變為普通的模樣,落了下來。

     被風沙彌漫的山谷也終于再次重回平靜,衆人的眼前清晰了起來。

     徐正奇和阮菁菁的身上到處都是細小的傷口,力竭地癱倒在地上。

     在陣眼破裂的瞬間,山谷深處也傳來一道沉沉的悶哼聲。

     喬青陽的耳朵動了動,很快就捕捉到了那聲音的主人的存在,在他想要趁亂爬起來逃跑之時,伸出手指,虛虛一握就将那人的腳步制住。

     他所在地方竟然離他們并不遠,就在百米之間的大樹後方。

     被徐正奇揪住領子拎出來的時候,表情有些痛苦,嘴裏不斷地吐出黑血來。

     阮菁菁皺着眉頭看着他說:“果然是你。

    ” “梓栩。

    ” 操縱着風沙攻擊劍閣幾人,還妄圖鑽進山洞裏去幹擾‘藥王’結果的人,果然是消失三天的藥王谷大弟子梓栩。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徐正奇不是很明白:“藥王對于藥王谷的意義非凡,毀了它對你有什麽好處。

    ” 面對兩人的質疑,梓栩卻始終一言不發。

     頭發垂下來遮住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楚裏面的色彩。

     喬青陽将手撐在棍子上發呆。

     一時幾人陷入了暫時的沉默。

     還是顧黎忽然響起來的止不住的咳嗽聲,打斷了這股寂靜。

     喬青陽緩慢地眨眨眼,慢半拍地向着顧黎看過去,視線停留在凡人蒼白的臉色上之時,才像是終于活過來一樣,沒有太多情緒的臉上出現了點無措慌張。

     他扔掉手中的棍子,将鼻子湊到顧黎的唇邊輕輕地嗅聞了兩下,察覺到那淺淡又驚人的血腥味後,本來氣勢洶洶的神劍大人一下子變得情緒低落起來。

     眼尾垂下來點,看着比顧黎還可憐,小聲地問:“我聞到了,有血的味道。

    ” 喬青陽沒有了完整的記憶,看到凡人突然吐血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明明有着最強大的力量,在看向顧黎的時候眼睛卻是濕漉漉的:“一山哥哥,你受傷了嗎。

    ” 顧黎看着那雙眸子,扯出個笑來,想要安慰什麽,嘴巴一張卻有血冒出來,伸手捂住,也還是從指縫間流下。

     那血色太刺眼,不僅吓到了喬青陽,也吓到了徐正奇和阮菁菁。

     阮菁菁長期跟在徐正奇身邊,就算不是藥修,也多少知道點這方面的知識。

     讓徐正奇将梓栩看住後,就連忙來查看顧黎的狀況。

     但顧黎卻隻是擺了擺手,将手指擦幹淨後就收回來染了血的衣袖裏,避開阮菁菁的的手,輕聲道:“我天生如此你也不是不知道,之前不也是這樣的嗎。

    ” 劍閣閣主天生體弱,有早衰之像。

     再遇到喬青陽之前,他也時不時地就吐兩口血。

     如今,也不過是重回了之前的情況罷了。

     阮菁菁便抿住唇不再說話。

     但那顫抖着藏起來的手腕卻被人拽了出來,少年用的力氣并不重,卻讓死犟死犟的閣主大人連掙紮都沒有,就僵硬着身體任由他拉出來。

     顧黎沒有靈力,隻能看脈搏。

     喬青陽按着顧黎的手腕摸了半天,沒有摸出來什麽東西,幹脆兇巴巴地湊到了他的頸部,将額頭貼上去,感受到了裏面虛弱的跳動後,沒有猶豫地說:“那棵樹的果實,你吃。

    ” 徐正奇還不知道夕顏已經答應了顧黎,會在他們捉到魔物後會講藥王的果實贈予他們,聞言驚喜道:“對啊,閣主你可以問一下谷主能不能給你一顆果子吃,說不定有奇效!” 但誰料顧黎的臉色卻冷下來,斬釘截鐵地說:“不行。

    ” 喬青陽不明白,歪着頭眉毛皺起來:“一山哥哥挑食。

    ” 少年的角度總是格外的不一樣,仿佛那讓世人趨之若鹜的堪比複生之藥的靈果,在他的眼中隻是一顆普通的果子一樣。

     但他越是這樣,越是讓顧黎憤怒。

     顧黎終于忍不住揚起了頭,他站的位置一直沒有太多的變化,在一顆樹邊上,一隻手放在樹上,借着樹來支撐起身體。

     這樣一個連站都站不穩的人,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忽然用力反身将喬青陽按到了樹上,看上去溫和的凡人罕見地流露出了兇狠的一面,眼睛發紅:“那你怎麽辦!” 顧黎又有點想咳嗽,胸腔裏好像有什麽尖銳的東西在跳動着,一下一下地割裂着他的內髒,讓裏面流出膿水來。

     他吼了一句,就像是耗盡了所有的精力,腦袋靠在了滿臉迷茫的少年的肩上,喘息一聲顫着嗓子說:“藥王就結着一顆果,你怎麽辦,我又要從哪裏找到辦法來治你的傷。

    ” 顧黎費力得張開嘴,隻覺得說出來的話不像是簡單的字句,倒像是從凡人腐爛的內髒裏長出來的根須,每一個字都混雜着血:“喬青陽,我絕對不會讓你死。

    ” 這個人間,好像并沒有什麽時候少年留戀的東西,哪怕是生命對他來說可有可無,讓顧黎總是恐慌着他是不是會下一瞬間就會離開這世間。

     此話一出,徐正奇兩人才想起來,剛剛帶領着他們大殺四方,看上去比魔物更加兇悍的年輕劍修,其實才是這裏傷的最重的人。

     胸口的那個洞直到現在也沒有愈合,甚至還有惡化的趨勢,他的傷連夕顏都無能為力,隻能靠鳳羽裳吊着。

     且隻有一個月。

     一個月後,若是還沒能解決掉□□,這樣鮮活的小青陽就會危在旦夕。

     因為喬青陽給他們的形象太過于強大,好像什麽妖魔在他面前都不堪一擊,就給了他們一種他無比堅強的錯覺。

     一時竟然忘記了喬青陽才是真正迫切地需要治療的人。

     一個月啊,徐正奇想,從黑魚村到現在,還剩下多少時間來着。

     對于喬青陽來說,至關重要關乎生命的時間,竟然就因為他的強大實力,而被忽略。

     徐正奇心裏一緊,看着喬青陽的視線也不由得帶上了些歉意。

     這樣的話……也怪不得閣主會情緒這樣激動。

     凡人的頭發蹭到肩膀,帶了點癢癢的觸感。

     喬青陽唔了一聲,腦袋轉了好幾個彎,也沒能明白顧黎生氣的點在哪裏。

     肩膀處傳來點濡濕的痕跡,喬青陽眨眨眼小聲地扯了扯不肯擡頭的凡人的袖子,壓低聲音說:“哥哥怎麽又在哭了,不要難過啦,我不會死的。

    ” 劍失去了記憶,但在潛意識裏,死這個詞語就離他很是遙遠。

     遙遠得像是從來沒有考慮和思考過的事情,聽到顧黎的口中說到“死”這個字的時候,喬青陽不僅沒有覺得害怕,反而産生些奇怪的陌生感。

     他才不在意死,或者說,這個身體的死亡,根本就不是值得在意的事情。

     劍沒有發現,自己的這句話又給心思敏感陰暗的凡人帶來了多大的沖擊感。

     比起擔心自己是不是會死掉,他更在意的是顧黎咳嗽出來的血。

     顧黎和自己是不一樣的。

     凡人那麽脆弱,哪怕隻是受傷受寒流血,都可能會導緻他們的死亡。

     喬青陽這樣想的時候,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已經下意識地将自己排出了人類的範疇。

     他還在輕聲地安慰着顧黎,語氣很輕松,卻讓凡人的心頭發着顫:“一山哥哥,隻要你活下來就好了呀。

    ” 顧黎本來激動的情緒在喬青陽的這句話後,卻詭異地平複了下來,他喘息一下,從被自己壓迫住的少年身上起來,好像又恢複了了在喬青陽面前的那副溫柔的,樣子輕輕地揉一下少年的黑發。

     觸及到他懵懵的眼神,和被自己折騰成了雙馬尾的柔順黑發,忍不住笑起來,手指劃過喬青陽的手心,将它不輕不重地握住,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嗯,我會活下來的。

    ” 隻有活着,才能一刻不停地去看着面前的這個少年。

     盡管立場和想法不一樣,但兩人的的确确都是将對方放在了第一位,滿心滿眼裏都是為了對方着想。

     簡直是…… 徐正奇感動地捂住嘴巴抽噎一聲:“閣主,你和小青陽感情真好!” 簡直是感天動地兄弟情! 嗚嗚嗚為什麽他也相當于和閣主一起長大,就沒有那麽好的感情呢。

     徐正奇腦袋一根筋,到現在都還以為顧黎是在逗着喬青陽玩,什麽小夫君,哥哥弟弟的,不過是直男的小把戲罷了。

     本來也正思緒沉重的阮菁菁:“……” 她無語地挽了個利落的劍花,将靈劍收起來,用嘴型對着徐正奇說了兩個字:呆子。

     徐正奇雖然不解,但也依然用嘴型回複她:什麽袋子? 阮菁菁:“……” 這邊的兩個人像是在表演生離死別,另一邊的兩個人在上演啞劇版的姐弟情誼深。

     讓本來打算繼續沉默的梓栩都忍不住眼角一抽。

     諷刺出聲:“你們劍閣的人腦子都是有問題嗎?” 喬青陽是把誠實的劍,面不改色地點頭:“我應該是有一點。

    ” 那根木棍知道在什麽時候又出現在了少年的手中,哪怕梓栩和他隔了有一段距離,也能看到棍子上冒着的森森寒光,漂亮的少年歪歪腦袋,如若隻是好奇般,對着梓栩說:“你怎麽知道的?” 梓栩不知道喬青陽理解的腦子有問題指的是失憶,看着那棍子眼角又是一抽,本來想繼續說的話被哽住,嘴唇蠕動半天,竟然隻是憋出來一句:“你管我。

    ” 這三個字一出口,梓栩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也壞掉了。

     神劍大人總是有一種能夠将對面的人刺激成和自己同一腦回路的實力。

     梓栩狠狠罵自己一聲,試圖恢複自己的陰暗形象,眸子壓下來,陰森森地說:“呵呵,你們有空和我耗在這裏,不如去看看夕顏大人吧,那顆樹越長越大,說不定已經将她和我可愛的師兄師姐們一起壓成肉餅了……” 他的話音未落,便隻感覺一道熟悉的氣息落到了自己的身後,條件反射地後背發涼起來。

     果然,那道熟悉的溫柔又冷漠的聲音在身後想起來:“小梓栩,你是在說我嗎?” 本來應該在山洞裏面的藥修,忽然出現在了身後,任誰都會被吓上一大跳。

     梓栩對夕顏的情感很複雜,又敬又怕又恨。

     下意識地就要驚呼出聲。

     但他才隻來得及睜大眼,喉嚨滾動兩下還沒發出聲音,就被另一人搶了先。

     “夕顏大人!”秋生被打暈了扔在洞門口,顧黎雖然用了勁,但到底隻是凡人,秋生沒過多久就醒了過來,才皺着一張臉揉着額頭站起來,就看到了夕顏的身影。

     連被捆住壓在她前方的梓栩都沒看到,眼睛亮亮地向着谷主跑過去,興奮又擔心地道:“您從洞裏出來啦!有沒有受傷呀。

    ” 梓栩本來有些慌張的臉頓時僵住,然後慢慢地垂落下去,變得面無表情。

     偏偏夕顏輕輕搖頭後,還要輕聲故意補上一句:“秋生小心些,不要踩到你大師兄了。

    ” 梓栩:“……” 在看到秋生一邊慌慌張張地避開,一邊嗷嗷兩聲說不好意思沒看到之後,梓栩終于忍不住,怒火中燒地吼道:“用不着你們假惺惺地裝樣子!” 他像是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渾身都毛都立了起來,又像是豎起了刺的刺猬,聲音又兇又快:“你們現在開心了吧,看到我狼狽不堪的樣子心裏都在暗爽吧,以前還說什麽在弟子裏面最看好我,說我是大師兄,結果撿到個毛都沒長齊小孩兒就忘了我,喜新厭舊!還有你,就知道裝純,小狐貍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邊假裝跟我玩的好,一邊又去勾搭其他的師兄師姐,你們一個個都是狼心狗肺……” 梓栩的嘴叭叭個不停,從夕顏罵到秋生,又從秋生罵到整個藥王谷,罵着罵着就開始眼睛紅鼻子酸,又倔強地不肯哭出來,看得秋生一愣一愣的,懵懵地指着自己:“大師兄在說我嗎?” 喬青陽這一次還是沒有太聽得懂,扯扯顧黎的袖子,自以為小聲地說:“狐貍精是什麽?” 劍的記憶很混亂,但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詞,努力地想了想後,眼睛一亮:“我在書裏看到過。

    ” 說着,就掏出來一本小冊子,翻到某一頁後,少年一本正經地指給凡人看:“就是這一章。

    ” “第三章,小寡婦夜戰過路書生……”清朗幹淨的聲音在山谷裏響起。

     梓栩:“……” 顧黎:“……” 閣主咬住牙将少年手中的小冊子拿過來,用力捏緊,轉頭看向若無其事地擡頭望天的徐正奇,露出個危險的笑來:“你還給了青陽什麽書看?” 徐正奇連忙擺手搖頭,嚴肅地說:“沒有了沒有了!這是最後一本我保證!” 在凡人的背後,年輕劍修歪着頭疑惑地聽着他們的争辯,徐正奇眼皮狂跳,連忙向着喬青陽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

     顧黎一看自己下屬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呼出口氣,又轉頭看向了當着自己的面,光明正大地別的野男人“眉目傳情”的少年,一個字都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劍搶先一步倒打一耙。

     喬青陽點了一下被凡人蹂躏的書,眼巴巴地小聲說:“我的書,都被你弄壞了。

    ” 白皙的臉皺了皺,仿佛是在糾結,最後還是抿住嘴唇怎麽看怎麽可憐地垂下眼,聲音淺淺的:“不過哥哥想要的話,就給你吧。

    ” 漂亮的少年總是更能得到大家的憐惜。

     衆人看向顧黎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個負心漢。

     年紀最大的前輩夕顏大人首先表态,不贊同地說:“小青陽喜歡的話,讓他看就是了,阿黎你也是,還是要給彼此一些空間才行。

    ” 就連被捆起來的梓栩都認同地點了點頭。

     一派其樂融融的和諧之景。

     不對…… 梓栩點頭點到一半才終于反應過來,崩潰地睜大眼,他真的不理解:“不是,你們都有病吧!” 他忽然覺得和面前這些人相比,自己用盡全力所做的努力就像是笑話一般,指着山洞口那方向,大聲地說:“你們不去守着那棵樹結果子,都圍在我旁邊幹什麽,有病嗎……唔!” 才罵出來這一句,又被夕顏一巴掌拍到腦袋上,教訓道:“不要罵人。

    ” 情緒高昂的藥修被夕顏大人這一巴掌拍老實了,差點又吐出口血來,整個人都要死不活地趴在地上,透露着股要死不活的氣息。

     夕顏上前幾步,手心翻過來,一顆荔枝大小冒着淡淡綠光的果子出現在她的手中,勾着唇笑起來,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因為‘藥王’的果子已經被我摘下來了。

    ” 那顆果子一出現,喪喪的梓栩就立刻彈了起來,盯着它看了一眼,又轉頭看向了那已經探出來了枝葉,似乎還不斷地煥發着生氣靈力,卻遲遲不結果的‘藥王’所在的山洞,不敢相信聲音嘶啞着說:“你騙我。

    ” “什麽藥王,什麽結果,什麽可能會無限生長将山谷壓塌……都是假的,隻是為了引蛇出動等魚上鈎對嗎,“梓栩恍然大悟:“原來在谷主的眼中,我也值得做這條蛇,當這隻魚……” 但卻沒有人能回答它這個問題,徐正奇恩和阮菁菁尚且不論,就連顧黎也同樣皺着眉頭,看向夕顏的表情帶着探究,也同樣是蒙在鼓裏的模樣。

     梓栩沒想到回答自己的,竟然是那名說漂亮,但又能打,說能打,又好像不太聰明的年輕少年。

     “她沒有騙你。

    ”喬青陽捂住心口的位置,感受着胸腔裏面狂跳不斷的心髒,将視線投向了身後的那處山洞。

     裏面仍然像是有東西在不斷地生長着,将要突破山壁一般。

     磅礴的靈力不斷地從石縫裏面溢出來。

     粗看上去,煥發着無限生機,但仔細地感受着,卻又能發現這股靈力有種後勁不足之感,每一道靈力的波動都像是在掙紮,在嘗試着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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